“大家都是一村子的,以后免不得来往,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各家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老太站起身,“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村民:“……”
“东西偷到我家头上,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云老太从来不是心软的主儿,几句好话就想打发她,门儿都没有,“我不管你们谁偷的镯子,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云婶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刘娟不敢相信地提了提声儿。
云老太没理她,转头跟云国明说,“你骑三轮车去镇上报警,就说我家传家宝给人偷了,小偷已经抓到,请他们把人带回去好好教育。”
“死老太婆,你发什么疯?小超还是孩子呀!”刘娟红着眼睛将秦超护在怀里,深恶痛绝地瞪着云老太,“你怎么忍心让警察把他抓走?这么黑心肝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云老太觉得好笑地看着刘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是你说随我处置,我现在报警怎么了?不是如你所愿吗?帮你好好教育儿子,你得感谢我才是呀,不过老婆子年纪大了,自个儿家里的事情都操心不完,就让警察同志帮你管吧,记得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云老太说话算话,让云国明去镇上报了公安,晚上警察就来了解了情况,把秦超和刘娟带回了局里。
不过因为秦超年纪小,正如云老太想的那样,第二天就放回来了,孩子吓得够呛,见人就哆嗦,摊上刘娟那么个妈也是造孽。
大年过完,云俊回南都之前去找了林驰,虽然他嘴上说已经放弃高考,开始跟着他爸学炒菜做生意,但云俊知道他还是想读大学的,便将自己之前的学习笔记送给了他。
开学没几天,秦超在学校被人打破了头,刘娟又气又恼,对的却不是跟秦潮打架的同学,而是云老太。
神经兮兮地拉着儿子来云家讨公道,指着秦潮头上裹的纱布,哭嚷道:“云婶子,你可把我儿子害惨了,本来脑子就不是很聪明,现在又给人打那么大一窟窿,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呀?我跟孩子他爸老了是不是还得养他啊?”
云老太头疼地揉着眉心,烦躁,又不想理会,淡淡地开口:“你也可以选择不养,大不了把人饿死算了,反正是你自己的儿子,没有人管得了你。”
“哎哟,大伙都快听听这是什么话?云婶子,没良心呀,要把我儿子饿死,”刘娟将秦超安排坐到凳子上,而自己一屁股赖在地上继续耍泼,“如果不是上次镯子的事情,我儿子怎么可能跟人打架?你们知道小超在学校多可怜吗?同学见到他就喊小偷呀!小超脸皮本来就薄,实在忍不住才动的手,结果……结果差点就没了。”
云老太连翻好几个白眼,“这些都跟老婆子我有一毛钱关系吗?又不是我打你的儿子,更不是我让他偷的玉镯子,你要闹要哭也该去学校不是?跑我这儿哭什么丧?!更何况我可听说了,学校那边赔了秦超不少医药费和营养费,你不是拿着挺高兴的吗?”
刘娟噎住,脸上有点挂不住,“谁挺高兴了?云婶子,小超是我儿子,他被人打成这样,我怎么可能高兴得了?”
“说吧,到底想怎么样?”云老太脑袋都被刘娟闹成一锅浆糊,只想赶紧把人撵走。
“云婶子,学校那边是赔了医药费和营养费,但小超因为上次镯子的事情吓坏了,到现在每天都还在做噩梦,”刘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歪道理,讲出来一点不害臊,甚至理直气壮,“云婶子就当可怜可怜我儿吧,给个二三十块钱,我回头多给他买点安神药吃,不然我儿年纪这么小就废掉了。”
云老太冷笑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刘娟这个臭婆娘搁这儿闹得这么凶,不为别的,就想多捞点钱,根本不是心疼自己儿子。
“要钱是吧?”云老太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笑眯眯地走到刘娟跟前,低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没有,要命,可以给你。”
“云婶子?”
云老太仍是笑,“有种你就杀了我,没种就赶紧给我滚。”
刘娟也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吓到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就那样抬着头愣愣地瞧着云老太。
云老太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子,将人拖到院门口丢了出去,“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老婆子什么脾性,别人不知道,你领教那么多回,还不清楚吗?一天天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会搭理你吗?毛病!有这个精神,不如好好种地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孩子过得好一些。”
老太太苦口婆心,一番好意劝诫,但刘娟一个字没听进去,就觉得全部都是嘲讽,尤其是围在边上看热闹的村民,现在瞧她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而这些都是死老太婆一手造成。
刘娟恨毒了云老太。
赚钱是吧?想要过得好点是吧?
她没有的东西,死老太婆凭什么揪着不放?
他们云家明明早就是万元户了,却还是舍不得那二三十块钱,刘娟从没见过这么黑心肝的老婆子。
刘娟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狠地瞪了眼云老太,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哪儿还记得自己儿子还在云家院子里坐着。
云老太摇头叹气,“造孽呀。”
村民没热闹看了,也陆续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