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沈慧心從名利場中脫離出來,滿身疲憊,大腦里閃過的最多關鍵詞,是那些女人暗示性的「結親。」
別說現在有江竹在,就是沒有江竹,沈慧心也沒想過讓聲聲那麼早就結婚。
更別說還是以聯姻這種方式。
聲聲該找個喜歡的人,錦家家大業大,不需要犧牲自家孩子的幸福。
出了宴客廳,門外夕陽惹眼。
沈慧心滿心的疲憊被微風驅散幾分,她遠遠看見,錦聲跟著江竹坐進了車裡,兩人不知道聊了些什麼,車門再次被人推開。
江竹走到路邊,買了個東西,然後回到車裡,遞給乖乖等待的小少年。
原來路邊有糖葫蘆賣。
沈慧心目視賣糖葫蘆的老翁離開,心中的結忽然就散了,她呼出一口氣。
聲聲該找個喜歡的人,現在不就找到了麼?
多年以後,沈慧心也有想過,如果自己當時義無反顧將聲聲送出國了,他們兩人會有怎樣的結局?
沈慧心不期然想到江竹那雙漆黑的眼睛,以及譏誚時微微收攏的眉眼。
——結局不會是壞的。
因為江竹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
兩人畢業後,進入家中公司實習。
二十歲那年,是沈慧心特意為他們舉辦的訂婚宴。
當時在京圈掀起了不少波瀾,可如今又是兩年過去,當初掀起的風波早已平息,公司里的員工也早已習慣兩位繼承人每天同時來公司的畫面。
如今是冬季,京市下了一場很大的雪,出奇的冷。
低調奢華的黑車停在錦家公司大樓下,車門被一隻修長有勁的手推開。
江竹踩在早被工人清掃過卻又覆上薄雪的地面,他身形修長,渾身氣質內斂沉穩,五官比之當初更為英挺,四年時間沒有改變什麼,只是將他打造得更為成熟冷靜。
成熟的男人撐著黑傘,微斂的眉眼抬起,伸手將車裡的人給牽出來。
那隻手很涼,他熟練地捏緊。
錦聲冬天畏寒,手總是涼涼的,還要系上圍巾擋住風,不然總感冒。
上天總是優待他的,大學四年,他的眉眼還是那樣純良乾淨,什麼都沒變。
從車裡跳到薄薄的雪地上時,小錦鯉瑟縮一下,鼻尖紅紅長睫微顫,語氣軟軟的,「冷。」
江竹攥緊他的手,幫他把散亂的圍巾系好,他雪白的臉頰被遮住大半,唯有那雙盈盈潤潤的漂亮眼睛露出來。
此刻正眨巴著乾淨的眸子看江竹。
這種乾淨是比雪還要乾淨的存在,天地落下的白色仿佛都成了陪襯。
江竹漆黑沉穩的眼眸微垂,微微傾斜黑傘,擋住了多餘的目光。
隨後,他俯身親了親錦聲的眼角,聲音很低,「我給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