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虎弹着怀里的狗尾巴草,盯着她的背影哼哼唧唧。
方才不还说要和他一起么?怎的转眼就照顾起其他灵物了。
没心肝。
他越想越气,弹得狗尾巴草籽乱飞,沾了奚昭满背。
光唬着他玩儿!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奚昭才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她转过头,正好看见灵虎抱着根光秃秃的草茎乱咬。
而那些细小的草籽飞得到处都是。
……
又什么癫。
她从灵虎怀里扯过草茎子,丢到了一旁,然后揪着它的脸使劲儿乱揉。
“怎么总捣乱,小道长还说你听得懂人话,是不是故意和我对着干?”
虎崽儿胡乱扑腾着,嗷嗷呜呜地叫。
忽地,奚昭停住。
她将双手捧在那虎崽儿的两只前爪下,抱起它,随后自言自语般道:“是不是该切了?”
那灵虎并未听懂,尾巴甩来甩去。
切什么切?不会又要给他切些生肉来吃吧?
奚昭揉了把蓬松的毛,似在考量:“虽说周围没其他灵兽,但以后难免遇上,做了绝育也更安全。”
甩得直欢的尾巴陡然僵在半空。
绝什么?
什么育?
灵虎瞳仁紧缩,四只爪子飞快扑腾起来。
“嗷——!”
你要切什么?
我问你要切什么!
但它刚挣扎着跳下去,就被奚昭一把抓回。
“哦,”她揪着它的后颈子,笑眯眯的,“原来你什么都听得懂啊。”
诡计多端。
灵虎不住拿爪子蹬她。
谁说世间没大魔了,眼前这不就有一个?
夜里。
卧房静寂无声。
禁闭的房门忽推开一条缝儿,从暗处伸出一只大手,将那门彻底推开。
随后,一道高大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身玄袍箭袖被划出好些破口,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线条。男人的脑袋上缠绕着白色细布,仅露出只戾眼。细看之下,便会瞧见头顶张着对蓬松虎耳,就连身后也垂着条毛茸茸的细长尾巴。
他进了房间,悄无声息地合上门。目光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的朦胧人影时,眉头不悦蹙起。
今日听她提起那茬,他本想直接走的。
临时契印已经没了。
虽说那道人封住了他的修为,但如今伤口痊愈,如果竭尽全力,也不是没法突破禁制。
人已走出院子,他却又想到了奚昭。
抛开她想切些东西这件事不谈,她的确救了他。
这大半月里,她也对他很好。
思及此,他终还是折回了步子。
救人的恩情,总要报答。
他无声无息地上前,取下斜插在腰间的短剑,放在桌上。
那短剑通体漆黑,剑柄上缀一枚黑玉,剑鞘花纹精细。
一见便珍贵。
放下东西,他正要离开,余光忽瞥见床榻上起伏的身影。
想了想,他忽然走过去,大喇喇蹲在了床边,盯着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