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恼,又觉好笑,哼笑一声:“你强行占去这副躯壳的时候,什么都不嫌,这会儿倒嫌起来了。”
月问星抿着唇不说话。
月郤也渐理解了她的心思。
公孙家旁系多,与他们同辈的子弟数不胜数。故此,那些个公孙子弟与其说是血亲,平日里相交来往更像朋友。
也时常闹出两友为另一人相争的事。
更别说是月问星这样的偏激性子,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自是不愿意旁人插入。
虽嘴上说她,可到底是自家胞妹。
月郤干脆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扬眉看她:“既嫌我,我便不进去了。现下雨少,你一月里也见不着绥绥几面。若再把时间浪费在与我置气上,还不知何时才能跟她见下一面。”
听了这话,月问星陡然冷静下来。
确然是这个道理。
她倏然看向明泊院里。
烛火还亮着,可不知何时就会熄灭。
经方才那么一闹,她再不提借用他身子的话,也没工夫跟他动怒,转身便进了屋。
进去时,奚昭还在拆月饼。
月郤带来的书就放在桌上,而先前的东西都已收拾走了。
月问星没进门,只扶着门沿看她。
方才还高涨的气焰,这会儿轰然散去,仅有酸涩郁结在心,难以排解。
“奚昭……”她陡然唤道。
奚昭先前只觉背上袭来股寒意,忽听到这么一声,惊得月饼都脱了手。
她倏地转身。
见是月问星,她才勉强松口气。
“你怎么没声没息的。”她往她身后看了眼,“你是刚来吗?有没有看见你二哥?”
听她问起月郤,月问星只觉心像是被丢进了酸醋里。
她想哭,但泪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来。那点涩意全积攒在心中,使她口不择言地开口:“我方才,看见了。”
奚昭以为她是说看见了月郤,便道:“那为何不叫他进来,放下书就跑了。”
“不是,不是……”月问星磕磕绊绊道,“我看见,你亲他。”
奚昭一怔。
月问星紧攥着门沿,力度大到几乎要将那木头抓破。
“为何,他可以,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