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雀负伤,战力大减,刑尘即让其避于一旁。而自己则驱动元气,凝成一柄丈许来长的修罗血神刀,顺势朝着祖玄蛟一指,修罗血神刀嗡然一声长吟,即如一道匹练破空射去,凶威凛然,一时无两。
祖玄蛟仗着平日时常吸食盘古石上所附的灵气,蛟躯已是修成一定程度的刀枪不入,对于刑尘的修罗血神刀并不如何顾忌,反倒极为厌恶的疯狂扑腾上去,想要将修罗血神刀摧毁。修罗诀的日夜参炼,让刑尘在驭用修罗血神刀更加圆转如意,一旦势,便如天崩地塌,山倒海覆,难以抵挡。
祖玄蛟五百年修行重于血肉身躯,别无长技,一旦遇上短兵交锋,祖玄蛟势必左右掣肘,除却肉身硬抗之外,别无良法。而对于修罗诀已然渐而登堂入室的刑尘来说,遥驭修罗血神刀贴身狂攻,祖玄蛟更是应接不暇,虽则金刚不坏,却也能防蚁穴之溃。
修罗血神刀破空有声,动若雷霆,上下纵横,刀影密集,祖玄蛟几乎应变无力,惟有吃尽修罗血神刀一次次强悍罡猛的砍斫,连招架之功也渐溃散。修罗血神刀的闪转折变,尽数造化之功,独造妙境,祖玄蛟不过是有些灵智魔兽,如何能防,渐渐显了败象。
祖玄蛟陷入颓势,无计反举,后力已然大是不继,破绽之处更是早为刑尘觑定。手一指处,另有一柄修罗血神刀自刑尘手中破空射去,轰然击碎祖玄蛟要害,祖玄蛟哀嚎一声,坠落尘埃之中,剧烈的喘着粗气,全身伤痕如麻,嘴角噙血,蜿蜒成溪。
刑尘无暇顾及祖玄蛟,展动起幽冥神目朝湖波中央看去,那一座白色石台浮在湖波中央,左右摆动,台上依稀可见盘古石的踪迹。石台处于金湖中心,被无他法可以靠近,惟有身入湖中,方可接近石台。
刑尘急于求得全部盘古石,褪下外衫,只留中衣在身,扑通一下就跳入金湖之内。登时,湖波之上烈焰涛涛而起,火浪扑天,刑尘纵有吞噬九幽冥炎这样的经历在先,可是一进入这个金湖时,还是难忍剧痛。
刑尘艰难的游行着,皮肤很快就被灼烧开裂,鲜血流出,金色湖水中蕴满的灵气则是汹涌冲进血脉之内,且又磅礴,只是经脉也是根根断裂。不过,由于身具九幽冥炎,拥有极为神效的修复能力,刑尘身上的伤很快就已愈合,不过在这伤愈之间,刑尘的肌肉经脉更加坚韧。
九幽冥炎的强大吞噬能力,几乎无上限的吞噬这金湖之中的灵气与火焰,用以增强自身威势。此时的九幽冥炎完全一副狼入羊圈的狂纵之态,拼命吞噬湖中灵气和火焰。
九幽冥炎的贪掠性,根本就是无道的存在,几乎无法顾及刑尘的承受能力,一味蛮狠的横征暴敛。九幽冥炎逐步鼎盛,却也让刑尘不堪重负,几几痛得晕厥过去,若非强自撑持,刑尘早已丧生于此。
好容易撑到上了石台,刑尘周身血伤一一以惊人的度愈合起,朝着石台上看去时,果然有残余的盘古石,刑尘将自己手中那块放回原位,盘古石已自完整如初。突然,整座石台开始剧烈颠晃,整座金湖也开始沸腾起来,火焰翻飞,直触天际。
刑尘足下的这座白色石台突然居中分开,整座金湖的灵气火焰也都尽情居中湖心中央,顺着已自分裂的石台中间甬道冲腾上去,透入那方盘古石内。盘古石上突然纹路变起,自行变幻,直至整座金湖的灵气烈焰尽数笼于石内时,盘古石上的纹图才就此固住,原是数个古篆。
这时,刑尘将目四扫,现这片金湖已是复又清澈澄明,莹然无尘。刑尘望着手中盘古石上所形的几个古篆大字,暗暗念道:“源府中开,神荒永镇!”
“这四个字究竟代表何意?”刑尘望着盘古石上的古篆字雕,久久出神,确实参悟不透究竟有何玄机。不过,盘古石乃是洪荒重宝,乃是开启源府的不二秘钥,至于源府之内究竟有什么,刑尘不知,盘古石上未有指示之言,故此参详不透!
刑尘将盘古石贴肉藏着,重又游回对岸,回一看金湖,早已不复金光,转成清波徐徐,暗香飘动。幽离休息了一阵子,身上之伤虽则好些,始终不曾彻底,刑尘即取祖玄蛟内丹,另取几味药材,炼制灵丹,幽离服后,伤势过了一宵已是愈合,而刑尘则是趁机化炼魂兵,直抵来日天明,才算完功。
天魔山脉之内魔兽众多,大都修具不俗道行,若是在此刑尘倒是可以足满这百头兽魂之数。只是时间久耽,势必稽延修为进程,刑尘也只有暂舍天魔山脉,来日再行设法提升吞天鼎。
刑尘出了天魔山脉,也未回城,而是顺道入了圣龙城,因为要寻到源府位置,尚需按图索骥,只是这图多已散落,难寻踪迹。
圣龙城作为神魔大6上四大古城之一,历史悠久,文教昌明,物业鼎盛,人物好礼,多有文化源流之积蕴,行走窄巷小街之间,亦多见君子风迹,好古谦礼之象。
圣龙城周回千余里,披山带水,控压川河无数,景色清秀,风色无边。城中属地多有宗派隐山修行,亦有邦国宾从追随,故而圣龙城虽武备实力有所欠缺,然其物华丰茂,教化昌盛,当得四城之。
刑尘与幽离一路买车行路,玩玩停停,或于那山明水秀,沧波浩渺之处驻马停车,好生观览一番才算尽兴。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玩玩看看,并不存着急于赶路之意,相距已是不甚遥远的圣龙城,竟是走了足足一月有余。
圣龙城中城是卫府所居之处,亦为禁区,寻常百姓乃至一般富豪缙绅都不得进入,若有违令入内,则判以三年监禁之罚。卫府掌控圣龙城,也是圣龙城当地最具名望的大族,连圣源天院都与卫府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卫府在圣龙城风光无两,自不必多言。
刑尘圣龙城外多有宗派隐迹修行,多为当世名门大派,行事古风,素喜埋名隐姓,深山潜修,并不奇怪。只善恶本就并存,在圣龙城外名门隐遁,而群盗宵小,或响马盗贼却是如蜂而起,做些占山为王,剪径索财的营生。这般人马各自为政,且又神出鬼没,卫府几番剿捕,总是无功而返,日渐也就荒怠,有意纵容了。
刑尘和幽离初来圣龙城,不知就里,正从一座当地称之为铁鹰山的地方前经过,两旁树草茂密,高齐人膝,若有人伏在其中,断不能觉。刑尘策马正行间,幽离在车厢内安歇,一路游玩,实在疲极,行于青山之间,颇多幽趣。
刑尘靠在车厢前柱上,惬意的催着马,不料突然耳闻一阵脚步声,疾行而来,心料定是来者不善。察觉异动后,刑尘立即手敲车厢,跟着道:“幽离,起身了,似乎有麻烦招上门来了。”
幽离立时清醒过来,掀开车帘,朝外看去,还未看见人影,就听一阵阵纵跃之声自头顶响起,来者恐有十余之众。
刑尘紧紧勒住马缰,停下车来,察觉到了前后左右俱有人围将上来,个个坦胸露腹、麻衣布履,挽一髻,以一截雪白人骨别住。更有甚者,取人颅头骨串成颈珠,男女老少皆有,共计八颗,环头豹眼,虎视狼顾,却是个七八尺高的莽汉。
刑尘初入圣龙城境域,不知此地惯出凶盗恶贼,有失防备,才被这些人围住去路。不过来者并非敛修道炼法之人,若以功法杀害,无异恃强凌弱。可若单只击退,他若识相也好,要是一味的穷追猛打,强逼自己出手,恐怕难免杀生。
这一犹豫间,四周人潮已是涌了上来,手绰铁刀钢剑,将刑尘和幽离围困垓心。一干人中走出一虎背熊腰,残失一目,扣一眼罩的中年男子,满面黑须,齿若刀戟,威风凛凛的走了上来,手朝刑尘一指道:“那小子,通下名来。本贯何处,来此何为,车厢内是何人,与老爷我说个明白。”
刑尘依旧躺靠在车柱上,半晌没有答话,刚要开口就见有一说话结巴,身子干瘦的青年男子扛着一把镔铁长刀走出。一手还提拎着总是一副要往下掉的腰带,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张开一口满是熏黄潦倒的败齿,朝刑尘恶声恶气道:“臭,臭小子,敢,敢不答我,我,我们,寨,寨主的话,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