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他来到了你的房间?”白轻墨皱起眉,叶家的安全性在整个岐梧市绝对数一数二,这人能轻易进入叶柠月的房间若说没有叶家人授意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是。”叶柠月靠在玻璃墙上,她说:“他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本来我看见有人还很害怕,可见到是他就没那么怕了。他说我爸跟他说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他想来看看我。他还说他知道我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有一个办法,问我愿不愿意听。”
说到这,叶柠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她转过头,露出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道:“他说,我爸不同意这个办法。但是他很担心我,所以才来找我。”
“是什么办法?”白轻墨问。
叶柠月盯着她,许久之后她十分认真地继续说:“他说他认识一个人知道岐梧市最近出现的通缉犯的下落。说我如果想报仇,就把你带到通缉犯出没的地方,这样我既报了仇,还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他告诉你通缉犯会出现在废旧器材室?”
“是,他说岐梧市其实有一个地下通道。通缉犯消失的秘密就在这里,他已经摸索到通缉犯行走的大致路线。那天他会让人把其他出口都堵上,通缉犯在被紧追之下一定会来到废旧器材室,那个时候就会遇见你。”
听闻此话,白轻墨看了身边人一眼,现他神色如常,想来他早已知道此事。于是她问:“那时眠呢?我和时眠平时在学校里交情不是最好的,你想绑架一个人引我出来,应该是徐欢吧。”
“徐欢是班长,想抓住她不仅会让所有人现,还容易出现变故。”叶柠月说:“加上时眠那段时间刚好请假了,我只要找人假扮她引你出来就好了。”
“不对。”白轻墨说:“当时我打过时眠的手机,没人接。不可能这么巧。”
这一次反而是叶柠月露出茫然之色,她道:“你打过电话,没人接?什么意思?”
“我在找你之前确认过那个人是不是时眠。如果她接了,我不会去。”白轻墨道。
“这……”叶柠月皱着眉,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打电话。”
“假扮时眠这件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提议的?”白轻墨姑且相信了她的话,继续问。
叶柠月皱着眉,小声回答:“是我自己想的。”
“没和别人说过?”
“没。”叶柠月回答,很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对,我和戴叔叔说过。”
“戴伽?”
“对。”叶柠月说:“那天晚上他问我打算怎么把你带过去,我说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但是你在学校有几个朋友,如果用那些人引你过去,你一定会去的。然后他问我人选是谁,我列了几个人,最后选择了时眠。”
“原来是这样。”白轻墨若有所思,她又看向沈临书。
沈老师心领神会,向她的学生解惑:“戴伽不是岐梧市人,我手上也有一些他的资料。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等出去了我再和你详细介绍这个人。”
白轻墨叹了口气,她重新看向叶柠月,问道:“之前学校论坛里的事是你做的吧。这件事,戴伽有参与吗?”
“论坛?”叶柠月有些晃神。她不知道想起什么,眼泪又莫名地流了出来,最后演变成无声地摇头。
白轻墨有些疑惑,看向沈临书。沈临书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叶柠月道:“是叶诚暗示你路寒亦的母亲要从国外回来?”
“没有!”叶柠月忽然转过身,大声否定道。
沈临书笑了一下,在白轻墨的肩膀上按了按,他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白轻墨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说:“总觉得是梦园的城门失火,殃及了我这条池鱼。”
晚些时候,荀风和洛述留在满金楼处理事情。沈临书开车在11点前回到梦园。之后在白轻墨的追问下,他同她讲了一个关于细眉男人戴伽的故事。
他先是从房间取出一条毛毯披在白轻墨的身上,然后才坐在月光下的摇椅上,缓缓开口道:“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在我国的西南,有座城市名叫蜀昌,古时兵戈之地,现在的繁盛之都。这座城市历史悠久,文化绵长,除却三百年前历史上无处考证的那一段消失的世纪,基本上都是有记录在案的展史。戴伽,就是生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他的背后有一个十分传奇的家族,名叫藏公馆。”
也许是之前休息的很好,白轻墨在满金楼走了一圈也不见疲惫。她眸光微亮,乖巧地裹紧毯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等沈临书继续讲故事。
“据说,这个家族的创始人是一个热爱古玩的赌徒。他的赌术很好,但所得钱财既不买车买房,也不包养伴侣,全部都用来买古玩。他文化不高,对古玩也一知半解。所买的东西大半都是假货,他得知是假的,倒也不气。用他的话说,我能花一百万买的假货,就一定会有人花一千万买他的假货。”
“这么说来,他应该也不喜欢古玩……”白轻墨若有所思地道。
“不错。”沈临书肯定,继续说:“他买古玩只是为了赚钱。”
“那他成功了?”
“成了,也没成。”沈临书说:“古玩玉器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早些年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倒是骗了几个刚入行的人卖掉了自己的假货。可久而久之,他高价卖出的东西被人现是假的,他的名声也就差了起来,逐渐被西南一带的圈子所不容。可是他依旧不恼不气,反而越战越勇,有一次,他竟然去找说他的货是假货的人对峙。”
“那结果怎么样?”白轻墨追问。
“他当场摔了那件假货,赔了买他东西的那人的全部钱财。然后说,我既然将东西卖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身为这物什的主人,既不认他,那他也无需存在。我摔了你的东西赔钱给你,但是这东西再也没有了。”
“这……“白轻墨蹙起眉,不知该对此作何评价。
沈临书却道:“你猜,经此一事,那些买了他假货的人还会不会继续找他的麻烦?”
“不好说吧。”白轻墨犹豫着道:“古玩并非生活必需品,买古玩的人定然是对其十分喜欢。虽然心有怀疑,但如果因此对峙就会失去挚爱之物,总归不值。说不好,还会因为喜欢,自己骗自己买的就是真东西呢。”
“就是这样了,即便十分荒唐,但在当时,那人的这个举动算是为他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现了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