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听到这个声音,连忙反应过来,推开洛述。洛述也意识到不对,清醒几分看向门口。
身形不大,可……好像也是个男人?
他暗自叹息,自己这张脸难道不是对女人更有吸引力?
门口的人迟迟没有踏入房间,进来的壮汉却已经行动起来。他收走了房间里所有的用品,甚至包括那瓶只喝了几口的红酒。
洛述见这情况不对,他也慢慢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他坐回床上,半倚着床头说:“小屁孩,买下我的不会是你吧。你的伤还没好呢,可禁不起我的折腾~”
荀风从门外走进,房间里绯红的灯光也掩饰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洛述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虽然知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见他消瘦的身影,还是会毫无道理的去心疼他,以往是如此,自从他受了伤之后更是如此,所以他始终不敢去见他。毕竟是自己从河里救出的小孩,又因为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只是,以现在他的身份,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荀风示意人关了房门,他来到洛述的身前说:“洛哥,好久不见。”
听到这句话,洛述的轻松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无措愈明显。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起身将看起来状态并不好的荀风扶到床上。
却听荀风忽然语气柔和,就像一个孩子撒娇般地,拉着他的胳膊说:“我住院这么久,洛哥都没来看过我,在忙些什么呢?”
洛述也顺势被荀风拉着坐回床边,他沉默一会,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荀风摇头,直奔主题地问道:“你为什么答应老板的处置,签订身契?”
洛述反而有点意外,他看向他说:“难道你不希望我留在梦园?”
“以这种方式?”荀风在听到洛述的回答后,几乎是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那双漆黑的眸子借着灯光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出一点他想象中的情绪。
洛述反而平静下来,他语气轻松,拍了拍荀风的脑袋,像是兄长一样无所谓地说:“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荀风看着他,他原以为洛述会很介意,没想到……
“荀风?”洛述感觉到了荀风的异常。
荀风却说:“洛哥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
洛述一怔,又被荀风的一本正经地模样逗的想笑,刚准备岔开话题,却见荀风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洒在床上,声音及其克制且压抑地说:“是因为经历了当年在拘留室里的事,所以对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生命都无所谓了吗?”
床上的照片足有百余张之多,他们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刺眼。看照片的角度应该是拘留室里的监控镜头拍下的。内容全部是一个男人被侵犯的样子。
洛述的身与心在这一瞬间,仿若坠入无尽冰窟,冰冷得像个死人。
荀风强撑着靠近面前的人,他用尽力气搂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与自己的脸齐平说道:“我不知道你和老板是有别的计划,还是这只是单纯的处罚。但无论哪种,我都不允许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拘留室里的事情,在你身上绝不会生第二次。哪怕你自己也不在乎。”
“荀风……”洛述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没有说出口,声音小的好像只有自己的心能听到。
“洛哥,从来没有一个人,把我当成孩子般关心。我第一次出现在老板身边的时候,倒是有人把我当成孩子,只是这些把我当成孩子的人都想我死。我曾以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做老板手里的刀。可那天你把我从河里带出来,你对我说小孩子应该珍惜生命,你说我还有未来,那你总要对我负责吧。我在老板那还能说上话,只要你说你不愿意,我一定……”
“荀风!”洛述回过神,挣开了荀风搂着的胳膊,将心中的波澜尽数压下。又轻轻地扶他靠在床上,说:“我不知道你这些照片从哪来的,但是,你也相信我。我不会再冲动第二次。既然你不是来寻欢的,那就让我休息吧。我明天……”
“洛述。”荀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洛述整理了一下荀风刚刚因为激动而弄乱的衣衫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荀风不知为何,也许是怒极反笑,他一把扯开自己刚刚被整理好的衣服说:“原来洛哥是真的喜欢这种吗?”
洛述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荀风从怀里取出一副手铐,瞬息之间便将洛述的手腕拷在床头。他不顾自己会扯到身上的伤口,直接翻身压在了洛述身上,将那半开的衬衫褪了个干干净净。
洛述尚在愣神间,只能看到自己身上那人的胸前似有红色液体浸出,终于缓过神怒吼道:“你个小屁孩,瞎捣什么乱。”
荀风看向他,当初那双被利刃刺穿胸膛都没红过的眼眶,此时红得彻底。晶莹的泪珠流转徘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顺着那张年轻的脸流下。
洛述叹了口气,他扯了扯被拷着的手腕,无奈地说:“你和沈老板救过我一命,又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不只是青河的那一次,还有这次。我这条命,和余下所有的时间早就是你们的。无论是计划安排也好,还是处罚也罢,我都接受。以前我以为做错事把命抵了便好,可是白同学说得对,抵命是逃避的做法。也许,你和沈老板需要的不是我这条命。荀风,你从不忤逆老板的意思,这一次……”
荀风被洛述的一番话说得逐渐冷静下来,他有些颓废地坐在床上,说道:“既然是老板的安排,他又没有刻意瞒我,那他罚的就是两个人。洛哥,你在满金楼身价挺贵的吧。”
洛述的表情开始凝重,他扯动着手铐,出刺耳地响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荀风踉跄地起身下地,他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里面这个人,我包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