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聊了两句,沈千盏也镇定了。
她正盘算着用哪个借口时,身后有道熟悉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不期然响起:“来了?”
沈千盏回头。
季清和手里拿着牛皮包制的工具袋,就站在她身后。
他那双眼眸色幽深的,似笑非笑,显然是一眼看穿了她的窘境,正在取笑。
沈千盏撩了撩头发,冲他打暗号。
季清和意会。
他目光越过傅徯往屋里看了眼,倒没让她走,只偏了偏头,示意她也进屋说话。
沈千盏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虚揽住腰往房间里推了几步。
等进了屋,季清和将工具袋抛给傅徯,示意他自己去拆保护罩:“我和沈制片有点事要聊,你们先看。”
他没刻意解释,仅将屋里唯一空着的椅子让给她,自己掀开被褥,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和她聊起钟表运送。
他发梢湿漉,像是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就被迫迎接了这批不速之客。
沈千盏看着看着,有些想笑。
她能感觉得到,屋里的这批人,注意力完全不在钟表上。嘴上附和着,实际上个个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钟表运送的过程并不麻烦。
联系好司机与车辆,随车再安排几位配送人员。不出两日便能将钟表安全的送回西安。
但这么多人听着,为显得古钟运送着实麻烦,且麻烦到必须要与制片人商量,季清和前前后后出了三种运送方案,由她拍板。
等聊完钟表运送问题,季清和起身送她出去。
到门口时,确认身后的视线看不到了,他握住沈千盏的手腕,将她拉回来,低头亲她。第一下亲在眼皮上,第二下落在唇上,再想亲,她不给了。
沈千盏用掌心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算友善地与他对视着。
僵持数秒后,怕“送客”送得太久招人怀疑,季清和先一步松了手,无声的用口型示意:“等我半小时,我过去找你。”
沈千盏不太高兴。
她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今晚了。
她都能想到外头的那些谣言怎么传了,一定会说:他们亲眼看见好色的沈制片拿着季老师的房卡直接刷开了房门,要不是他们正好在季老师的房间里,保不齐季老师今晚要遭受什么样的酷刑虐待,清白不保。
更难堪的是,她一想到刚才装模作样得演的那出戏,其实在大家眼里就是心知肚明的遮羞布时就尬到头皮发麻。
她郁闷得不想说话,连今晚欲断腿的季清和都没多看两眼,转身回了房间。
——
半小时后,准确的说,半小时还没到,他便提前来了。
沈千盏正抱着电脑审验乔昕十几分钟前发来的庆生花絮,听到房卡刷门的机械声,眼皮一抖,险些没抱稳电脑。
她按下暂停键,蜷在椅子里,回头去看他。
门外涌入的光线被他顺手阻隔在外,门关上的那刻,他抬眼,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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