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顿了顿,问道“文衍兄以为,皇上这几个儿子,哪一个可堪大用”
这话问的,刚才喷茶,现在差点就要吐血。
“咳咳,那个如今太子地位稳固,我不明白衡臣兄的意思。”
张廷玉高深莫测地笑笑“别人不明白,难道还有你不明白的”
太子最近几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不仅四方笼络自己的势力,更是在一些言行上有些逾矩,似乎嫌自己的父皇活得太久了些,渐渐显露了他对继承皇位的野心。
对于这一点,康熙帝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对于这个孩子,是从一出生时就抱有特殊情感的,不但自他一落生就封为了太子,还从小就作为皇位继承人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培养,以至于把他培养得出类拔萃。
也许是他太优秀了,也许是当太子实在是当了太多年了,才会这样的吧。
而薛益虽算不上肱股之臣,也算不上近臣,却时常能听到皇帝对于太子的种种不满甚至斥责,这足以说明太子行为的不妥了吧
正因为这样,才让其他的几个阿哥产生了觊觎之心。同样都是天之娇子,为什么单他胤礽一个可以,我就不行
而朝廷上的势力也是渐渐出现了明显的分水岭,大致上就是大阿哥党、太子党和八爷党这三派了。
大阿哥因为最为年长,又有无数军功在身,所以拥立他的不在少数;太子党以索额图为,大多都是朝廷重臣;八爷党却是后起之秀,因八爷本人就很优秀,在朝堂上表现活跃,展现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手腕,颇得朝中大臣喜爱,尤其是这几年非同一般的礼贤下士之后,在朝臣中的好感度可以说是越来越高。
薛益心中虽然知道八阿哥对许多人的“接济”并不是出于本心,但是论贤能,皇上这么多儿子当中也就数他最优秀。别的阿哥们虽也有长处,却很少有像八阿哥这样全面展的。
这个答案虽然呼之欲出,但是薛益万不敢在张廷玉面前提一个字。
他是求权,但他知道在夺嫡之争这场大戏里面,薛家连一颗小砂砾都算不上,他可不敢拿整个薛家去赌富贵。
“这个诸位阿哥到底谁可堪大用,这问题是皇上该去考虑的,我这样的人怎么敢想再说,不管是哪一位,只怕也用不上我吧”
可说的,薛益虽有个挂名的官职,手中一点实权都没有,谁好端端的来拉拢他做什么
谁知张廷玉听了却大笑“谁说只有权臣有用了文衍兄虽无权,但是却富有得很呢。”
我了个大去啊
好嘛,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你个螺蛳成精的张廷玉,说来说去是看上老爷我的荷包了是吧
“衡臣兄你的意思是”
张廷玉饮了一杯酒,自然知道薛益没有那个胆量掺合到皇子之间的争斗中去,只隐晦地说道“如今的朝廷可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皇上也已经到了暮年,诸皇子年纪大了,心更大了。人皆说良禽择木而栖,为兄也是一样。只是成大事,光靠个智字只怕难了些,若是文衍兄愿意资助为兄一把,自当感激不尽,若是不然,为兄也没有别的办法,京中皇商只有八家,文衍这里不行只好去问问别人了。”
“这”
张廷玉这是明摆着让薛益为他们张家的“从龙之功”赞助,还不明着说要多少钱,只提醒他皇商一共有八家,他这里不行还有别处。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已经有别的皇商愿意为张家掏腰包了还是说他若不给钱那么皇商的位置就不保了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户部专管皇商的官员似乎与张家关系匪浅啊。
可是张廷玉支持的到底是哪个皇子若是押错了宝,岂不是自寻死路
等一下,他只说了要资助他张家,可也没说背后那位皇子的事情啊,
就在薛益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廷玉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前儿御药房的郭太医曾拟过一道折子,说民间有人擅用大内禁药,请求圣上查处,也不知皇上看没看到。”
“张大人”
薛益魂儿都要吓没了,张廷玉却权当不知“这封奏折会不会让皇上看到,不在于我,而在于文衍如何选择。”
薛益苦笑,你丫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了吗
“不知衡臣兄支持的是哪一位”这个一定要问清楚,不然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廷玉却摆手“我支持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文衍支持的是我张廷玉,这就够了。”
薛益深深看了看张廷玉,心说不管怎样,他早已知道惹上了张家不是那么轻易就算了的,况且受损害的是张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张令萱。
张廷玉如今只不过是要一点钱而已,虽然用途有些暧昧,但如今不知道是哪一位皇子恐怕对薛益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总之那钱是进了张廷玉的荷包的,张廷玉要拿来干嘛用,自己又管不着。
薛益又苦笑一下“不知衡臣兄需要多少”
“这个就全看文衍的心意了。”
心意薛家虽然不缺钱,但是我们家的钱可是好几辈的人打拼一辈子才攒下来的,你这空口白牙说要就要,还不如直接扒我的皮好。
“十万两,如何”
张廷玉一听见这个数目,眼睛亮了一下,他是不知道薛益的家底子到底有多少的,但是这十万两也不是小数,对于他们的大业来说帮助不小。
“到底是文衍财大气粗,这样一来为兄便有银子上下打点,那封折子只怕也压得住了。”
薛益抬头看这他,心说你亏不亏心,明明是来敲诈我的,我还要一边帮你数银子,一边对你感恩戴德。
这一场鸿门宴就在薛益一脸吃错了东西的表情下结束了。薛益一回府,便命人送了十万两的银票给张廷玉,而自己唉声叹气地连晚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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