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课桌下坐着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少年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和向往,后排坐着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个读的有气无力,只见嘴动听不到声音,但好在态度还算端正。
台上的王源坐在书案后,双眼柔和,嘴角带笑地望着这些摇头晃脑的学生,第一次心无旁骛地听孩子们读书,没有“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升学压力,单纯地读书,读书声韵味十足,就连孩子们规律的摇头晃脑都感觉亲切养眼。
朗朗读书声让王源的内心从来没有过的平和,没有一丝躁动,这是以前用各种方法都不能达到的平静。
一段读完,王源站起身,道:“我是王源,今日起由我为大家讲授《大学》。《大学》顾名思义,就是大家通过童生试,学问增进、年龄增长后在既往所学的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基础文化课和基本的礼节后才能继续学习的大人之学,所谓博学。
大人们学什么,怎样才能成为一个被人称为“大”的人呢?想不到的没关系,想到的也别着急说出来,咱们一起读《大学》,吃透这本书后,将里面圣人所说的伦理、政治、哲学等融会贯通后,知道什么是“穷理正心,修己治人”后再来探讨这个问题……”
温润的声音十分平缓,富有韵律,微微笑着的嘴角挂着从容,前排的少年们一个个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先生,今日的夫子好像和去岁不同,身上好像有一种安定从容的光。
后排的青年学子们也诧异地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小夫子,不是自己等人不恭敬,实在是小夫子的年龄太小,讲的课照本宣科居多,也很少有自己的见解,虽然讲的都对,但缺少灵魂。
今日明显不同,放在案上的书本都没有翻动的痕迹,那就是不是照着批注来讲的,可却每句话都能说到心里面去,不知不觉就听了进去。
突然,门外传来了杂乱的嘈杂,幼学班在一进院子,临街,街上的吵闹直接就传了进来。
王源皱眉,初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门口的百姓慌乱着,后面还有兵甲碰撞的声音,以及整齐的脚步声,是士兵的奔跑声?
甲胄入城?
成都府政务归知府,军务归宁远将军,低知府一阶,但不归知府节制。
军政往往互不干涉,今日,怎么城内出现了官兵?
这样的脚步和甲胄之声,不是寻常知府衙人能带出来的气势。
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人心慌。
王源定了定神,安抚学生,让学生们诵读《大学》第一章节五遍,熟记于胸,明日抽背后,学生果然安静下来,整齐的读书声再起。
一盏茶后课程结束,门外的嘈杂更加明显了,还夹带着百姓们的惊讶的呼声。
王源看着学生们返回宿舍后转身出门,门外的街道上空空荡荡的,所有人都拥挤在前面一条街上。王源快步往前走,转出路口被眼前一幕惊得一怔。
整齐的兵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一个个士兵披甲执枪,三步一岗,一直延伸到知府门口,又延伸到下一个街口。所有百姓被执枪的兵甲拦住。
王源扶着墙缓了口气,继续往前,眼前顿时出现了两把交叉的长枪:“宁远将军办差,闲人回避!”
王源看着眼前两个面无表情的士兵,脸上带笑道:“在下是府学夫子,有事请见知府大人,麻烦大哥给通传一声,这是几个铜钱,请大哥喝茶。”
“快走!不然和知府同罪!”
“哗”,王源手里的一把铜钱砸落在地上。兵爷常年操练的缘故,力气大,王源感觉自己的半边肩膀的那一掌、一推要把自己掀翻,顾不得洒落的铜钱,赶紧双手撑地才没有摔成狗爬。
王源抚着划伤了的手掌“嘶嘶嘶”地吸着气,手掌上数道血口子往外渗着血,胳膊也疼的很,王源捂着小臂低垂着眉眼,和知府同罪?
王源震愣得不知所以,再抬头,手上的血糊的到处都是,一丝血迹向手腕上蜿蜒过去。左臂也疼得厉害,只用右手托着左臂,顾不上其他,迅起身向后退去。
果然是城外驻军宁远将军的人马,看这阵势,王大人所犯之罪必然不小。若是贬官不至于出动军队,那就只有抄家、流放两个罪名。
任何一个都是不敢想象的后果。转过街角,拥挤的街道变得空荡荡的,路面上洒落着几颗菜叶子,被踩踏的变了形的筐子,还有掉落的几颗铜钱。
不到半日,整条街都透着荒凉。王源靠在墙壁上喘息,一个时辰前才下的决心好好在成都府这里做一名教书先生,运气好的话就如王大人所说,下放到一个县做个父母官就能平凡到老,过上上辈子汲汲营营都得不到的悠闲生活。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就天翻地覆了!!
呵呵呵……王源靠着墙哂笑着,是这世道不稳还是自己人品不够?无缘无故地穿来这里,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准备接受现实,苟下去的时候,又来这么一手,将自己赖以吃饭的饭碗打碎了,天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吱个声吧!
“叮咚。恭喜宿主绑定成功,我是你的系统,听到宿主强烈愿望,系统成功解封。不知宿主想要问我什么?”
王源惊吓的双眼圆睁,僵硬地左右扭动着脖子,空荡荡的街道上连只耗子都没有。
谁在说话?
“是我在说呀,你的统。刚刚错过了宿主的问题,不过不要紧,能回放,宿主怎么能不知道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成为太傅呀!”
统?
是什么东西?
“统就是我呀,你可以叫我,竭尽所能为您服务,帮助宿主达成人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