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看了周嬷嬷一眼。
苗萍是照着她娘教她的话说的,眼下瞧见周嬷嬷的眼神,心下一惊,两腿抖。
她连道“奴婢有罪”,砰砰地磕了两个头。
周嬷嬷却不理会,直接叫了人将她带了下去。
俞姝跪在地上,能听到被带走的苗萍出惊颤的声音。
她垂着眸子,在地板渗进膝盖的冷气里,默然。
宴夫人亲自上前,扶了她起身。
俞姝不敢再逾越,恭敬地向后退了一步。
宴夫人安慰地拍拍她,“你我是姐妹,莫要紧张。”
但在那五爷威重的规矩里,她只是个生子用的奴婢罢了。
俞姝低头,“婢妾不敢。”
宴夫人倒也没再说什么,让姜蒲扶她坐了回去。
如此这般,厅中和缓几分。
那五爷的目光终于不再冷厉地投过来。
直到老夫人问起了外面的事情,总算是彻底揭过了这茬。
只是俞姝仍然感觉的到,男人身上撒出的不悦之气。
这件事恐怕在他这,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第7章
俞姝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了。
而那五爷也没坐多久,就被召进了宫。
他一走,老夫人便也没有多留俞姝,让身边的嬷嬷开库房,赏了俞姝两匹像样的料子。
走之前,又点了俞姝,“五爷只是瞧着冷罢了,日后你相处多了,便晓得他只是个和软性子。”
俞姝在这话里,实在没有一个字可说。
她领了老夫人的赏,同姜蒲回了浅雨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苗萍也回来了。
俞姝瞧不见她,只是嗅到了一点血腥味道,再听苗萍说话,含含混混。
看来确实受了罚。
对此,俞姝没有任何表示。
这都是定国公府的规矩,不管是她还是苗萍,都要守着这森严的规矩过活。
她仍旧在院子里吹了一下晌的风,隔岸冷武没有喧闹声她便放了心。
只是当她以为那五爷今日又无暇回来的时候,他出宫回了府里。
周嬷嬷立刻派人通知了她。
当真是一日都不落下。
前往深水轩的路上,俞姝问姜蒲,“苗萍是府里的家生子吗?”
姜蒲说是,“苗萍姐姐的娘在针线上,兄弟们都在外院当差。”
俞姝点了点头,问她,“那你呢?”
“奴婢不是,前些年洪水,奴婢家里遭难,就被爹娘卖给了人伢子,后来进了府里……”
俞姝听着,姜蒲竟同她的经历有些相似,也就难怪姜蒲少言寡语了。
这偌大的国公府就像黑夜,只有灯笼照亮的地方能瞧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