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海道:&ldo;会不会是因为粮糙被烧了,怕打败仗,所以才往营外逃的,&rdo;&ldo;那倒也有可能。&rdo;风烟点了点头,&ldo;说到粮糙,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后面。恐怕你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rdo;宁如海奇道:&ldo;会有这样的事?风烟,这趟回京,大人还说要找川陕总督就近调度粮糙,但他也是王振那边的人,又怎么肯掉过头来,帮咱们的忙?&rdo;风烟在桌边站住了,&ldo;宁师哥,听了你可别跳起来‐‐那批被烧掉的粮糙,又自己回来了!&rdo;&ldo;什么?!&rdo;宁如海果然&ldo;噌&rdo;地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儿一般,&ldo;这怎么可能!咱们都是眼睁睁地看着粮糙库被烧了呀。&rdo;风烟蹙眉道:&ldo;谁说不是。可当时,被烧的是粮糙库没错,却不是粮糙。&rdo;&ldo;粮糙就堆放在粮糙库里,这还不是一回事吗?&rdo;&ldo;前几天凌晨,原来粮糙库被烧的废墟被人挖开了,下面居然有一个地窖,堆的都是粮糙。大伙儿都傻了眼,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rdo;风烟在他对面坐下,&ldo;宁师哥,你想一想,这些莫名其妙的突发事件,像不像是有人在暗中cao纵着?烧了粮糙库,紧接着瓦刺就来偷袭大营,就好像他们知道咱们这边已经乱成一团似的。奇怪的是,咱们这边好像也算准了他们会来摸黑偷袭大营,还在营外设好了埋伏!&rdo;&ldo;歼灭了瓦剌的偷袭,粮糙又从天而降地回来了……怪事接二连三地层出不穷,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那几个人的失踪,和这一连串事情同时发生,会不会其中有什么关联?&rdo;&ldo;等一下,等一下!&rdo;宁如海头大如斗地摆摆手,&ldo;你说得我头都晕了!这样想,可怎么想得出来?我看还是去见萧帅,问他有什么看法。&rdo;风烟叹了口气,&ldo;我早就问过了,可萧帅也被蒙在鼓里。就连瓦刺偷袭大营那一天,是谁在营外拦截他们的,都还不知道。&rdo;宁如海只剩下瞠目结舌的份儿‐‐难道这世上,真的有&ldo;鬼使神差&rdo;这回事?风烟沉吟了一下,犹豫着道:&ldo;依我看,倒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虎骑营。别的事情还不好说,就是设下陷阱等着瓦刺来自投罗网这件事,大营中没有人参与过,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难道是瓦剌自己打自己?&rdo;&ldo;不可能!&rdo;宁如海断然道,&ldo;弄不好,来偷袭的瓦刺骑兵,就是杨昭引来的。他这个人,阴险狡猾,不能上了他的当。&rdo;&ldo;但是……&rdo;风烟想起那天自己行刺杨昭的夜里,虎骑营几乎变成了一座空营‐‐他们的人呢?是不是在大营外设伏去了?可是这个疑问,她又不能说出口。那一夜的事情,不能让宁师哥知道。他若知道她趁他不在,一个人去行刺杨昭,一定又是百般数落。&ldo;如果是有人要帮咱们,何必藏头露尾,鬼鬼祟祟?&rdo;宁如海起身道,&ldo;既然这样遮遮掩掩,不敢公开,就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风烟,咱们要小心提防。&rdo;风烟怔怔地看着他,是这样吗?这个战场,怎会变得这样扑朔迷离,还没有正式开战,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了。而杨昭……不知道为什么,风烟却突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杨昭有着某种不可知的联系。他的心思,她半分也猜不透,可是她却已经开始动摇‐‐所有的事情,是否都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绝对,而杨昭,到底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一个投靠了奸贼王振,按兵畏战,甚至不惜烧掉了粮糙库的人,他怎么可能写得出&ldo;上马击狂胡,下马糙军书&rdo;这样快意恩仇的两句话!不只是因为杨昭三番五次的手下留情,她真的有种直觉‐‐真正的杨昭,和她以前所听到的,以前所看到的,以前想象中的那个杨昭,不是同一个人。关外寒冬,难得有一个风宁日丽的天气。前两日的风沙刚过,这天气又开始变得阴沉,云层低压压的,已经中午了,可太阳还没见着,到处是一片黯沉的昏黄色。风烟坐在水井边,用吊桶往上提水。没出关之前,从来不知道,关外的井里,会有这么多的沙子。每桶水打上来,都得先放上半天,等沙子沉淀下去,否则是没法喝的。&ldo;陆风烟。&rdo;身后有人毫不客气,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风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袁小晚,人还没有到,已经听见她身上环佩的叮当声。&ldo;打水这种事情,还要你自己来吗?&rdo;袁小晚把水桶放在一边,闲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