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兴奋地欢呼起来,芙宁娜享受于扑面而来的欢愉,过了一会儿才对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明白诸位的期待,想必大家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就像久雨莲期待新一场雨水——没错,传世的故事需要一个诗意的开场白。”
芙宁娜抬起手,她的掌心幻化出一盏晶莹的水晶杯,高高举过头顶:
“现在,就高举起你们的酒杯,无论贵族或平民、无论贫穷或富有!以水神芙宁娜之名,在这个季节交替的浪漫夜晚,我,愿与你们同醉!”
随着她的话音坠地,绚烂的烟火在星空下砰然绽放,乐团里的小提琴手也提起琴弦,拉响了今夜的第一枚音符——伴着悠扬的乐曲,年轻的女孩们拉起陌生的舞伴旋转进舞池,晚风撩起她们各色的裙摆,如同翩飞的蝴蝶鳞翼,闪烁着碎钻般的光点。
那维莱特转头看向凌鸢,漫天烟火之下,凌鸢的眼眸亮如星光。
另一边,芙宁娜跳下护栏,精致的小羊皮高跟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
“怎么?本水神大人离开了这么久,就没有人要向我表达一下思念吗?”
“当然思念。”凌鸢抱着胳膊笑道,“把我找来枫丹之后就闭门谢客,也太不厚道了。”
“身为水神,我也是很忙的。”芙宁娜摊了摊手。
那维莱特:“忙于去须弥订购喜欢的蛋糕吗?”
“呃啊?你怎么知道?!”
“‘绿林低语’,墩墩桃口味,莎兰那蛋糕店三个月前推出的新款。说起来,应该不止我看到了……”
那维莱特扫了眼广场中央宴会桌上的巨大的绿色蛋糕,而下一秒,凌鸢和夏薇尔的身影就出现在蛋糕旁。
那维莱特顿了顿,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空空如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他们两个也看到了。”
“哇!这就是那个‘绿林低语’吗?好大!”
凌鸢是被强行拖下来的,闻言,他无语地看了某位枫丹知名记者一眼:“夏薇尔小姐,作为一位优秀撰稿人,你难道不应该用更优美的词汇来形容它吗?”
“这你就不懂了,质朴的语言往往比华丽的辞藻更具有震撼效果!”夏薇尔拾起餐刀比划了一下,“唔,切一块尝尝的话,芙宁娜大人应该不会把我关到梅洛彼得堡去吧?”
难说。凌鸢想。
“嗯?看起来夏薇尔也很喜欢甜点?”
突然贴到耳边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凌鸢立刻直起身子,夏薇尔更是举着餐刀尖叫一声,一个箭步蹿到了他的身后。
来人脸上带着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海蓝色的眸子从面具后露出来,愈发显得深邃似海。
“温……温诺?”
“吓到你们了吗?抱歉抱歉。”温诺笑着解开脸上的面具。
说实话,面具这种东西玩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因为有些人即便是遮住整张脸,也很容易辨认。
比如那位腰围比胸围粗的卡姆公爵,往会场上一站就如同陀螺成精;比如眼前这位温诺少爷,一头耀眼的金发和周身温雅的气质,怎么样也不会认错;再比如那维莱特……
凌鸢看了看高处,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那维莱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望向自己这里。
……总之,那维莱特就算把自己裹进麻袋里也是很好认的。
没想到温诺会突然出现,还以为他会被各家小姐们凶猛瓜分呢。凌鸢正想问他为什么没去跳舞,夏薇尔已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我们走吧,这个蛋糕我不想吃了。”夏薇尔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看都没看温诺一眼。
温诺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抓住凌鸢的另一只手腕:“夏薇尔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只是想请凌鸢跳支舞而已。”
他手上的力气极大,抓的凌鸢隐隐作痛,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和有礼。
看夏薇尔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但温诺作为坎瑞尔家族的嫡子,在外代表的就是坎瑞尔家族的脸面。身为沫芒宫的在职顾问,凌鸢实在没办法无理由地拒绝。
他挣脱开夏薇尔的手,安慰道:“没关系,夏薇尔,你去玩吧,我等下去找你。”
……
广场高处,芙宁娜趴在护栏上,托着下巴看着凌鸢被温诺拉进舞池。
沃特林送来了切好的“绿林低语”,芙宁娜用叉子柄戳了戳身边沉默不语的审判官先生:“喂喂,这可是我给你找的顾问啊!”
那维莱特半垂下眼帘:“……没关系。”
“无趣。”芙宁娜撇撇嘴。
这时,旁边的楼梯上走上来一个男人。
那人身穿黑色的礼服,搭配着纯白的衬衫,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衬衫是半透明的质感。一头深棕色的短发被发胶梳的一丝不苟,随着他踏上二层,一股极具诱惑力的男香在空气中淡淡飘散开。
林林总总,瞬间让人联想到求偶期的雄孔雀。
迎着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勇敢地对那维莱特伸出手:
“审判官先生,我能邀请您跳支舞吗?”
芙宁娜:“……”
那维莱特:“……”
沃特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