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玄远比我们想象中要狡猾。”清城自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
此时门外来了急报。
“王爷,江淮急报!”信使急忙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沈时宴。
沈时宴的脸色越来越差,清城料想到了事情定然很严重,便靠了过去。
“岂有此理,沈意玄与徐怀瑾到了邯沟,为何无一人通报?还说什么转道去了台山祈福,都是骗人的。”沈时宴兀自站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
邯沟乃父皇赐给自己的封地,那所生的一切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沈意玄狡猾如狐狸,有些事想来已是瞒不住了。
“沈意玄转道的消息竟这般严实,是他们一直按兵不动,还是我们派去的人叛变了?”清城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一切可能。
“眼下怎么办?本王担心……”沈时宴早已方寸大乱。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们都到了邯沟,那便让他们有去无回,不能放过他们!”清城脑海里闪过清河大腹便便的模样,心中狠戾至极,对清河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都没有了。
凭什么自己喜欢女子会爱上恶人之子,如今他们更是……
“先生的意思是,要把沈意玄,杀了?”沈时宴有所顾忌,毕竟他们还是兄弟。
“怎么,王爷不敢?”清城看他的眼神凌厉起来。
“他毕竟是本王的皇兄,本王不忍心。”沈时宴坦言,他幼承庭训,太傅所教的从来都不是大义灭亲,兄弟相残。
“王爷把沈意玄当兄弟来看,可你敢保证他会将你视为兄弟?”清城真诚向他问。
“可是……”尽管清城说得在理,沈时宴还是有些犹豫。
“王爷,我们做的,可都是些杀头之事。我们不在邯沟把他杀了,是要等他把一切事情都查清,再回宫把我们杀了吗?皇室中无情亲,最忌感情用事。皇权之下人人都想往上爬,唯有心中无爱之人才可所向披靡。”清城继续游说。
“先生说的是,本王都听先生的。”沈时宴最终还是被他说动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放过他。”清城单侧嘴角上扬。
“告诉邯沟的人,陛下此时正在台山为北冥祈福,邯沟离台山甚近,需加强守备,肃清一切闲杂人等;凡是滋事者,当格杀勿论。”清城转身吩咐信使小厮。
三日后。
回来的这几日,清河一直长春宫内静养着。
此时刚用完早膳,正打算将昨日未绣完的小衣服绣好。
“父皇的护心甲已经做好了,待他回来便能穿了,还剩了些料子,母后给你们做成小衣服,可好?”清河喃喃自语;洋溢着满脸幸福。
“不过,父皇已经两天没有给我们递信息了,我实在担心他。”不知为什么,清河总是这般情绪多变;上一秒倒是开朗欢心,可下一秒便会垂头丧气的。
许是心里想得事情多,清河没有注意到手中针线走向,不小心扎到了指间;一滴鲜血落在料子上,快晕开,显得格外刺眼。
一旁的宫人上前想要替清河处理下伤口。
“娘娘,江淮传来急报,说。。。”苏公公大口喘着气。
“何事这般惊慌?”清河听到江淮二字,心脏跳的飞,生怕听到的是些不好的消息。
“娘娘,朝中急报,凉州突雪灾,陛下要留在台山参佛静修,为北冥百姓祈福,归期未定,已传口谕,由八皇子监国,暂代圣职,处理北冥一切事务。”苏公公跪地回答。
“佐政大臣们可有异议?”清河心里自是不信的,宫里只有自己知晓沈意玄的行踪。
只是他们这般信誓旦旦的宣称沈意玄在台山参佛静修,难不成是沈意玄与徐怀瑾暴露了?否则他们也不敢这般笃定。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心里不由得更担心起沈意玄的安危来。
苏公公摇头:“倒是有诸多疑问,可八皇子却避而不谈。”
“阿翁,陛下此行目的,你我再清楚不过了,定是沈时宴假传圣旨;本宫要替陛下守护好北冥,不能让他们祸乱朝纲。”清河想起先前的那份密报,以及徐怀瑾掌握的线索,一切矛头都在指向沈时宴,再到如今所谓的圣上口谕,获利者也他,很难不引人猜忌。
“诺,老奴定会协助娘娘。”苏公公微微躬腰。
这一路上,为了给陛下多些时间去查官盐一案,正是自己扮作陛下的模样,与娘娘共乘一与回宫。他自是相信娘娘的,陛下断不会留有口谕。
至于他们说陛下参佛静修,更是荒谬至极;先前娘娘告诉诸卿陛下转道去了台山,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没曾想,他们竟真的编出了陛下于台山礼佛这样的谎来。
“两日未收到陛下的来信了,本宫很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暗中差人去邯沟县查下。”清河轻附于苏公公耳边吩咐着。
“是。”苏公公得令后慢退出长春宫。
邯沟县。
沈时宴与徐怀瑾刚从刘府出来,正在往客栈方向回去。
“徐卿,你怎么看?”沈意玄放缓了脚步。
“刘放手上的盐,来自卧龙山庄;其庄主乃是卫皓,这卧虎山庄,我们可不好进。”徐怀瑾分析道。
“卫皓,是沈时宴的娘舅!”沈意玄愤愤道,分明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却苦于无证据,指证不了他。
“微臣明日寻个机会到卧虎山庄看看。”徐怀瑾一心想早日破出此案,既然卧虎山庄是私盐的来源,他必须要走一遭。
暗卫正在客栈等着二人。
“陛下授命属下去查快船之事,现了这个。”暗卫将手中的信件递送到沈意玄手上。
“很好,需要的正是此物。”沈意玄看着那引路凭证笑道,总算是有实质性的证据了。
此前他们重新捋了邯沟官船覆没一案,最大的疑点就是北河到邯沟水路绵延将近二百余里,他们偷运私盐的快船是如何避开北河巡河官的搜查呢?
徐怀瑾认为是巡河官与他们同流合污;可河道较长,每一艘船上都是不同的巡河官,断然不是歹人的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