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来,盯着他看了几秒,摇了摇手里的花,“买花。”
黎逸川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古怪的神情,看着她大步进了房内,才关上了大门,跟了进来。
冉蜜洗了手,找了只大花瓶出来,把花插了进去,鲜艳的红色,让人精神振奋,至少看着这个,比看着黎逸川要强。
洗澡,洗衣,吹头,她完全把黎逸川当隐形人。
穿着紫色的棉衣睡衣出来,黎逸川还坐在小客厅里看电视,她轻手轻脚地过去倒水喝,寻思着这花到底是谁送的,是不是送错了人?可这条路的最后几十米只通向她这里,有胆量追求住在这里的女人,一定也有高手段,不会连住哪里也弄错。
那么,是沈司晨吗?沈司晨提到了她十八岁的舞会,那晚上沈司晨来了吗?
冉宋武觉得她平常太静了,不爱交朋友,所以特地为她在酒店里举行了舞会,希望大家给她介绍年轻的男孩子。
可冉蜜那朵小蔷薇,舞会只开到一半,就躲到露台的摇椅上睡着了。
她真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她只想一个人有自己安静的天下。
冉蜜知道,终此一生,她都不可能再拥有那样宁静的露台了……她现在的生活就像在打仗,硝烟弥漫,荆棘丛生。
突然她一震,她刚过来的时候,客厅放花瓶的地方是空的!
她冲出去看,果然花瓶和花全不见了,她愤然冲他吼,“黎逸川我的花呢?”
“丢了。”黎逸川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你怎么这样!”冉蜜气得快吐血了,居然连几朵花的自由都不给她!
见他不理不睬,她一跺脚,去门外的垃圾筒里找花,希望没被他用魔爪踩碎碾烂。
“讨厌鬼、烂人、渣子……”她在垃圾筒里没翻到花,委屈得想痛哭一场。
倒霉这么久,好容易来了一点点暖意,他就这样给她丢了!一阵风吹过来,冉蜜的眼睛被细尘给迷了,站在月下,用力揉着。
“你干什么呢?”黎逸川找了出来。
“砂子迷眼睛了,你以为我还哭啊?”冉蜜冷笑。
“花我给你拿楼上去了。”他拉开她的双手看她的眼睛。
冉蜜懵了,气恼地伸手打他,“你怎么多手多脚!”
“你这才是多手多脚,安静点。”他低斥一声,用力掐了掐她的小脸,翻开眼皮子就给她吹了起来。
冉蜜的整个人都僵了,像木头一样,小脸被他行扳着,他的呼吸吹进她的眼中,烫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黎逸川被鬼附身了吗?才会突然间表现得如此温柔!
“好了吗?”他扯扯她的眼皮子,微拧起了眉。
冉蜜低下头,嘴角抿紧。他一开口就冷冰冰,如煞神。
“困了。”她抱起双臂,大步往房间里跑去。
进了房间,果然花瓶就摆在床头上。这男人不仅没给她丢了,还大方到帮她拿上来,难道真以为是她自己买的?
黎逸川的手从一侧伸来,从花上扯了一片花瓣,往她脸上丢。冉蜜立刻伸手护住了蔷薇花,不满地看着他。
黎逸川在床边坐下,利落地拿出烟来,啪地一声微响,银亮的打火机喷出火苗儿,吞噬了雪白的烟,化成一团红光,映在她的双瞳里。
“躲在树后面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在那里方便,或者思考人生。”他轻轻吐出一圈薄烟,抬头看她。原本深遂的双瞳被烟雾遮去锐气,更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冉蜜偏开脸,硬梆梆地说:“心情不好,不想见你。”
“你还挺诚实。”他低哂几声,强行从花瓶里抽了支花出来,往她的脸上轻拍,“怎么,你觉得自己这样是美德?不知道夫唱妇随才是美德?”
“明天再唱好不好?”冉蜜退了一步,天知道她现在多想睡觉,而不是和他在这里僵持着,也不想等下还要受他摧残。
“谁送你的花?这么器重,还捧着不愿意见我了。”
他终于问她了,阴嗖嗖的语气让冉蜜心里麻。
“说啊。”他又从花瓶里抽出一枝花来。
“还给我。”冉蜜见他又要丢,连忙伸手去夺。
冉蜜轻吸了口气,如释大赦,迅被睡意击倒,昏昏沉沉地睡了。
黎逸川就在小客厅,他并没有处理公务,而是站在玻璃窗边,凝望着外面的星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带着花香的卡片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