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一片祥和,但战事吃紧,很快便传来了杜恒战败的消息。纵然是与父亲离了心,修远也还是担忧不已,特意在御前请命前去驰援,安郡王帮他进言,圣上很快便答允了。
修远出征在即,赛雪还偷偷跑出来匆匆与修远见面,桑榆和琳琅特意避开了给两人留时间。不过琳琅悄悄的跑去看热闹了,回来便一脸兴奋的说赛雪给哥哥送了平安结。
桑榆刮了刮便宜女儿的鼻子,打趣道:“你这般爱看别人的热闹,什么时候我们能看你的热闹?”
“母亲。“琳琅娇嗔的看了桑榆一眼,跑到外间同珠画和云乔玩去了。
桑榆往躺椅上一靠,听小铃铛给她说八卦,琳琅一走,他就忍不住兴致勃勃的开口,“6星迟花全副身家买通了宫女,不知道这次在宫里,她还能不能跑出去。”
“恐怕跑不掉,当太后的人是吃素的么。”桑榆浑不在意,转而问道,“她这一向在宫里的生活怎么样?“
“表面上挺乖的,太后也满意。“小铃铛顿了顿,幸灾乐祸的说,”不过她思念杜恒,总是穿着那件绒雪缎裁成的衣裳,没多久就被宸贵嫔看见了。宸贵嫔吩咐下去后,教她规矩的人挺敷衍的,想来她跑出去也不难。“
“如此太后才会更生气。“桑榆勾唇一笑,越慵懒放松起来,无论6星迟是下嫁他人,还是跑出去和定王搅合在一起,这一局,雁秋已经赢了。只是,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
似乎是看出了桑榆的忧虑,小铃铛说道:“那个许乘月最近没有什么动向,看来也许真的没有恶意。”
桑榆不置可否,这几日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前去畅春园赴约,马上要脱离这个世界了,桑榆不想节外生枝。免得雁秋回来了,还得应付许乘月。
午后,桑榆再一次收到了许乘月的帖子,他假借梨园班主的名义,说是桑榆新写的戏文排出来了,请她去看。
近日里都在和一双便宜儿女相处,闲暇时间为了好玩,桑榆的确又写了一出救风尘的戏。思索片刻,桑榆烧掉了帖子,置之不理。
之后的第二日第三日,变着法儿的帖子又来了,有一次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冒用了雁秋母亲的名讳。桑榆不能一直由着许乘月胡来,无奈回了拜帖,约了时日。
只是还没等桑榆去看戏,就传出了6星迟和杜恒的消息。
6星迟听到杜恒战败的消息,再也按捺不住,想尽办法,以恩情相要挟,逼迫宫中征南将军的旧部,在对方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宫。
皇上、太后震怒,本来这消息是死死捂住的,宫里也派人去捉6星迟回去。
但原世界女主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她竟一路顺利的到了边塞,带着风尘仆仆的羸弱身体撞在了在外买醉的杜恒身上。杜恒自是心疼不已,带着6星迟到边城小店互诉衷肠,彻夜未归。
修远毫不知情,见父亲迟迟未归,唯恐父亲承受不了战败寻短见,带着人前去找寻,找到客栈,还在床上颠鸾倒凤的两人就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饶是修远严令不得外传,准备秘密将两人送回京城,可在场的人太多,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京城。
皇家王爷与大家小姐的风流韵事,成了民间百姓津津有味的谈资,等修远和安郡王大败敌军三千里,带着定王和6星迟回来时,朝野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一行人将至京城,6星迟被太后的人牢牢的看住了,而杜恒也因渎职之罪,被暂时羁押了起来。
不同于原剧的是,民间朝堂都一片哑然,再没有帮杜恒求情之流。桑榆早就和雁秋的父母谈过,因此雁秋的父亲这次也没有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去给定王求情。
是夜,桑榆和琳琅修远在月影下喝茶。桑榆还算淡然,琳琅眼睛都哭红了,修远脸上也不好看。
“你们父亲的事,你们怎么看?”桑榆问道。
修远握着茶杯,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思:“行兵打仗最忌情绪不稳,父亲满心都是6小姐,这才吃了败仗。6小姐又一意孤行逃到了战场之上,且不说女子不可擅入军营的条例,两人还做出那种事叫人撞见……“
修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桑榆:“这事目前是不可能牵扯不到母亲了,父亲的朝堂路,想来也是要断了“
琳琅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哭腔:“爹爹都年近半百了,怎么还这般冲动,为着一个6星迟,连我们这个家都不要了。如今爹爹下了大狱,6星迟也被拘在宫里,这件事可要怎么收场才好?“
桑榆冷静的说道:“6星迟的名声坏了,原本的那门亲事自然做不得数了。你们父王虽然有渎职之罪,但也罪不至死,修远此次大胜而归,圣上极有可能让修远接你们父王的班。”
女子与人无媒苟合这样的事虽然少,但琳琅却也听过,昔日京中也有这样一位王家大小姐,与书生私奔,最后双双被家里人抓回。王家人认为穷书生有辱门楣,宁愿将王家大小姐沉塘也不愿让其下嫁,而那书生也被打断手脚扔到城外自生自灭。
那时琳琅就知道,大家对女子是很苛刻的,她一定要爱惜自己的名声,以免落得个和王家大小姐一样的下场。
思及此,琳琅竟奇异的觉得心有戚戚焉,她白着一张脸看向母亲和哥哥:“6小姐也是糊涂,爹爹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但是为保全6小姐的名声,太后……太后娘娘会不会赐死她?从前京中有位王大小姐……”
桑榆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件事闹的太大了,6星迟还是忠臣之后,等风声过了,太后和皇上应当会让她嫁入王府,以堵住悠悠众口。”
修远和琳琅都沉默了,他们都不想6星迟嫁入王府,可是……母亲说的对,只有这样,才能给父王和6星迟的事蒙上一层遮羞布。
“母亲……”琳琅担忧的看向桑榆,“女儿实在不愿你受这样的委屈。”
桑榆摸摸琳琅的鬓,笑道:“娘也不想受这委屈。”
见她不怒反笑,琳琅和修远都觉得很奇怪,桑榆则看向修远,笑道:“你年及弱冠,应当可以建府别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