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詔靜默片刻,對上他的眼睛,從何時起,他已然看不懂其中的神思。
郁祐的話在耳畔迴旋,「你看吧,謝景安,你從來都不信我。」
「冷清秋背後的人是郁暄,是他勾結商賈,販賣人口,收斂資財,為了養私兵。」
……
「今日還有些事要做,改日再請三殿下品茶小敘。」
郁暄走進了些,露出無奈之色,「阿詔,為何我覺得你此行回來反倒對我生分了呢?」
「卑職只是有些累了。」
「是因為皇叔嗎?他可曾同你說了什麼?」
謝詔垂眸,「不曾。」
郁暄牙根一緊,低下頭來,期艾道:「我出身卑賤,不怪皇叔瞧不起,先前又多有誤會,皇叔他對我懷挾偏見也不意外。只是有些話得當面講開了才好,藏在心裡只會徒生猜忌。阿詔,我從小到大只有你一個摯友,旁人信不過我,我也信不過旁人,我只信你一個。所以,你千萬莫要與我生分,好嗎?」
他清瘦的身子裹在春衫裡頭,風一吹,好似又看見了那個偷拿膳房丟掉的糕點的瘦弱少年。
至少在這一刻,謝詔是想相信他的。
「豫王殿下不是狹隘之人。」
「嗯,我也覺得皇叔不是。」
「阿暄,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像那些陰狠戀權之人一樣。」
郁暄頓了頓,輕展笑顏道:「我不會。」
「給二公子的生辰禮一早就備下了,什麼時候給我送貼子阿?」
「一早擬好了,明日便送去你府上。」
「你這添的扳指不錯啊。」郁暄的目光凝在了他右手的扳指上,「是和田紅玉吧,許久沒見品相如此上乘的紅玉扳指了。」
謝詔摩挲了下扳指,不著意地擋住了。
「嗯。」
郁暄嘴角的笑意淡了,「那我先回府了,過幾日再會。」
「恭送殿下。」
郁祐用過午膳後睡了三個時辰,醒來時夜色已深。明日進宮面聖的摺子還沒寫。
「小德,掌燈。」郁祐睡眼惺忪,披了外袍起身。
門被推開,來人卻不是小德。
「殿下。」魏一將手中食盒放下,欠身行禮。
「怎麼是你,小德人呢?」
「回殿下,小德兄同袁管家一道去挑選給謝府的拜禮了。袁管家怕殿下醒了無人伺候,便叫小人來此處候著。殿下,這是剛熬好的酒釀甜羹,要不要用一些?」
郁祐攏了攏衣裳,「哦」了聲,接過瓷碗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