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瑞将陈姝的举动看在眼里,这表示太清楚不过了,一定是想做唐家的女主人,不过郁瑞瞧了瞧,这姑娘似乎也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虽然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出阁的时候,但是若是唐敬娶了她,正妻比儿子只大一点儿,那还真真是有趣了。陈姝没再多留,丫鬟们给众人斟完酒,陈姝将自己手中的酒坛子交给身后的丫鬟,一众人又簇拥着陈姝走了。陈仲恩看着陈姝走远的背影,眼中只有一瞬间的不悦,但掩藏的很好,很快就掩饰起来,又和众人一面说笑,一面喝酒。大家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多数时间是恭维唐敬,恭维陈仲恩,也顺道儿恭维郁瑞这个嫡子,总之是虚伪的客套着,这一客套就过了很长时间,天色黑了,花赏完了,酒也喝的差不离了,陈仲恩吩咐丫鬟下人们引着诸位贵客留宿在客房,等明日天亮了再走。别看院子并不太大,但是一个个小院儿还是分得很细的,因着空房多,所以一个员外老板住了一个院儿,各自也不打扰着。陈姝在房里走来走去,两只手揪着一方手帕扯来扯去,似乎在为什么事儿着急。她一面转一面道:&ldo;现在什么时辰了?&rdo;丫鬟还没回话,就有另一个丫鬟从外面跑进来,道:&ldo;小姐,老爷来了!&rdo;陈姝眼睛顿时瞪圆了,惊道:&ldo;老爷怎么来了?&rdo;她话音方落,陈仲恩就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笑意,道:&ldo;你问我如何来了,你为何不问你自己。&rdo;陈姝眼神闪了一下,随即道:&ldo;二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侄女儿要有哪里做的偏颇了,二叔您教训侄女儿就是了。&rdo;陈仲恩笑了一声,道:&ldo;就你那点儿小伎俩,还想在我眼皮底下打死不认帐?你想做唐家的女主子,那可以,我并不管你,有本事自己去争,但你不能连累我整个陈家,这种下作的手段若是让唐敬发现了,别说飞上枝头,整个陈家都跟着你倒霉。&rdo;陈姝听了,瘪嘴要装委屈,陈仲恩却不吃这套,转身就往出走,一面走,一面道:&ldo;你今晚哪里也别想去,老老实实呆着,陈家是祖辈们辛苦经营起来的,容不得你使小性子就给毁了。&rdo;陈姝脸色都白了,门外的下人们哐啷一声撞上了门,跟着是铁索的声音,丫鬟急道:&ldo;小姐!小姐,房门锁了!老爷把房门锁了!&rdo;郁瑞跟着唐敬进了院子,因为时间晚了,而且郁瑞并不十分舒服,头仍然有些晕,一天下来又乏了,所以无心欣赏什么精致。唐敬住了院子的正房,郁瑞就住在旁边儿的小抱厦里。各个房间打扫的都很干净,被子褥子也都是现成儿的,并不需要再弄。时钺推着郁瑞进了屋子,芷熙叫院子里的下人打来热水,郁瑞头晕着,不想怎么洗漱,但又一想,泡泡没准儿能解乏,于是也就泡了药浴。洗漱一番似乎是比方才要舒坦一些了,芷熙刚要伺候他睡下,郁瑞忽然想到,因着唐敬一早上都没在家,下午又来了这边儿,所以今儿个还没来得及去省唐敬。郁瑞让芷熙又给他穿戴好了,每日去省长辈是唐家的规矩,或许在旁人眼里,少省一天没关系,唐敬没准儿也忘记了,只不过郁瑞不敢怠慢,他在唐家里地位还不稳,这些小事儿就更加要做妥帖了才是。如今唐敬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救命草,郁瑞想要过活下去,就须得抓住唐敬才是。已经入了夜,院子里能听见一声声儿的虫叫,因为天太黑了,芷熙并没跟出来,只有时钺一个人推着郁瑞过去,唐敬屋里的灯还没有熄。……时钺推着郁瑞还没到门前,就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过来,见着他们才舒了口气,恭敬的说道:&ldo;唐公子,我家老爷想请时钺过去一趟。&rdo;&ldo;时钺?&rdo;郁瑞乍一听陈仲恩要请时钺过去,有些诧异,毕竟时钺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而陈仲恩不同,起码两个人的地位就不对等。下人笑道:&ldo;正是呢,唐少爷没听错,是时钺,老爷想请时钺过去问问上次药材的事儿,有没有什么欠缺的。&rdo;郁瑞故作犹豫,道:&ldo;这么晚了?&rdo;下人接着道:&ldo;老爷说,因着明日他要出去,正好缺些什么一起置办了,也免得麻烦,所以请唐少爷多担待。&rdo;郁瑞没的说了,只能对时钺道:&ldo;你且去,快去快回,别冲撞了陈老板才是正经儿。&rdo;时钺听了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如今天色已经黑了,按理说主人家不该打扰客人休息,就算时钺只是个下人,也没道理跑到主人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