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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第1页)

&ldo;我有客房。&rdo;荆劭硬邦邦地答,&ldo;不过很久没收拾了,c黄单要重新换过。&rdo;&ldo;哦‐‐&rdo;晚潮拖长了声音,状似失望,&ldo;那就先将就一下吧。&rdo;荆劭的眉头打了个结,要忍耐,好男不与女斗。更何况她总算是个病人,&ldo;那边有沙发。&rdo;他一指沙发,也不管她看得见看不见,径自脱掉外套,走到冰箱前面,&ldo;喝不喝水?有可乐跟咖啡。&rdo;&ldo;不要。我不喝咖啡因的东西。&rdo;晚潮摸索着走到沙发旁边,直接倒了进去,&ldo;好、软、啊……还有抱枕!&rdo;舒服地伸个大懒腰,左右滚了滚,看不见沙发的颜色,可是这么宽大舒适,触手是厚实的灯芯绒,她猜是浅棕色,不然就是松绿色,总之,像秋天原野里那种颜色就对了。荆劭灌了一大口冰咖啡,看着她像只猫似的在大沙发上滚来滚去伸懒腰,打呵欠,不知道是匪夷所思还是无可奈何,真要命,这到底是他的家,还是她的?为什么看上去,她好像比他还要自在还要享受。&ldo;真不想起来了。&rdo;晚潮心满意足地叹口气,&ldo;我不用去客房,就在这沙发上睡就好。&rdo;&ldo;不行。&rdo;荆劭坚决反对,他半夜起来喝水,去厕所,洗澡,都要穿过客厅,难道要她在这里欣赏他的半裸体秀?&ldo;反正我什么都看不见。&rdo;晚潮说得十分无辜。&ldo;很快就可以拆纱布了。&rdo;荆劭不为所动。&ldo;那么下次包纱布,在眼睛的位置剪出两个洞来,不就好了?&rdo;她突发奇想,&ldo;这样一来我至少可以生活自理。&rdo;&ldo;随便你。&rdo;荆劭不理会她,径自去浴室洗澡。打开莲蓬头,哗啦哗啦的水声里,隐约听见她在外面自得其乐地唱着歌:&ldo;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rdo;声音苏脆清甜,快活无边,就好像刚才在诊所雪雪呼痛的那一个,根本不是她。荆劭疑惑地侧耳倾听,除了在ktv,他已经有n年之久没有听过一个真人在唱歌了。最后一次,应该是在医科毕业那年,送行会上,一群人喝醉了高唱国歌,呵呵,这辈子他惟一能不忘词不跑调地唱完的,怕是只有国歌了。水从荆劭脸上流下来,他伸手抹了一把,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脸上的肌ròu一直在微笑状态。这是怎么回事?!印象里,他的表情肌似乎已经萎缩很久了。自从钟采走了以后……烦躁。荆劭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莫名烦躁。钟采钟采,他就没见过比自己更没出息的男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ldo;笃、笃、笃!&rdo;有人敲浴室的门。荆劭怔了怔,关上水龙头,听见晚潮在外面大声说:&ldo;快一点,我也要洗澡。&rdo;什么?!荆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这样,怎么能洗澡?伤口至少两个礼拜不能沾水。&rdo;&ldo;可是我每天都得洗头。&rdo;她坚持,两个礼拜?两个礼拜不沾水,她就直接拖进垃圾处理场就好,以免污染环境。荆劭恨恨地咬了咬牙,关上水龙头,扯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伸手拉开浴室门,&ldo;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回去睡觉。&rdo;&ldo;我真的要洗头。&rdo;晚潮重申,&ldo;我的头发一向爱出油,只要一天不洗就会痒,而且油嗒嗒的。&rdo;她认真地告诉他,&ldo;如果不洗头,我一定睡不着,到时候可不要嫌我吵。&rdo;&ldo;随便你。&rdo;荆劭头大如斗。晚潮摸索着找到水龙头,真的开始放水,&ldo;洗完了你要帮我换药。还有,毛巾、梳子、洗发水借一下。&rdo;她向他伸出手。荆劭站在门口,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真的不怕死啊?盯着她那只伸得平平的手,理直气壮的,终于忍不住再叹一口气。她到底懂不懂一点常识,伤口发炎是什么后果她知道不知道?&ldo;我‐‐帮你洗。&rdo;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fèng里迸出来。&ldo;好啊。&rdo;晚潮接得十分顺口,半点不意外,好像已经期待很久了,&ldo;是你自愿的哈,不是我逼你。&rdo;荆劭握紧了门把手,就一天,只留她在这里呆一天!再多一天他必定血压升高爆血管。沉着脸,把客厅的藤编躺椅搬进浴室,放在浴缸边,打开水龙头放水,&ldo;这是最后一次,下回想都别想。&rdo;&ldo;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rdo;晚潮不吃他这套,自顾自摸到躺椅上躺下来,&ldo;噫,这么舒服,尤其是背部和扶手,角度刚刚好。&rdo;&ldo;当然舒服,从舒适堡花了几千块买回来的。&rdo;荆劭没好气地拿出洗发水和毛巾梳子,一字排开放在一边。天知道给女人洗头要怎么洗?她的头发足有他一百倍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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