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在这里!&rdo;露台的门应声开了,晚潮施施然出现在门口。她还敢露面?&ldo;我的餐桌哪去了?&rdo;荆劭愤愤地指着空荡荡的餐厅。那是他好几年前特地从东盛淘回来的,虽然样子不起眼,却是正宗的花梨木,现在没有个一万八千,怕是买不到这种桌子了。他痛心疾首,&ldo;谢晚潮,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到底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啊?&rdo;&ldo;你不用叫了。&rdo;晚潮藐视地看了他一眼,&ldo;你的桌子好好地在露台上。&rdo;荆劭一呆,她把桌子搬到露台上干吗?那里又脏又乱的……可是走过去一看,忍不住又失声问了出来:&ldo;这、这是我的露台?&rdo;&ldo;怎样,很惊喜吧。&rdo;晚潮悠闲地靠着门。荆劭有点不敢置信,从搬进来的那天起,这露台就一直荒置着,现在居然一改前颜,铁艺栏杆和墙上的彩砖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地板上喷了糙绿地漆,那盏坏掉的吊灯居然也修好了,脉脉地散发着温柔晕黄的光。露台一角放了盆枝繁叶茂的龟背竹,对面彩砖墙上挂着一副苇杆手编的糙帘,帘上疏疏落落地cha着几朵小雏菊,古朴趣致。他那张旧花梨木餐桌就摆在帘下,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白陶汤煲和杯盘碗筷。&ldo;这……这是……&rdo;荆劭一时反应不过来。&ldo;我的创意。&rdo;晚潮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笑容,&ldo;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叫了邻居来帮忙,地漆是楼下贺叔帮忙喷的,冲洗栏杆的水管是跟物业管理处的丁叔借的,龟背竹是隔壁王姐送来的,还有,这副帘子是我跟楼上赵小胖的阿姨的婆婆学着编的‐‐&rdo;&ldo;什么……的阿姨的婆婆……&rdo;荆劭头都大了。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从来不清楚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有些什么人,她才来几天?居然就跟人家混得这么熟了!&ldo;这有什么?每次做了点心小菜,我们又吃不完,就随便送一点给邻居了。&rdo;晚潮拉着他进去坐,&ldo;先吃宵夜。我煮了鸡汤银丝面,还有自制五香卤蹄筋,我们可以喝杯啤酒解解乏。&rdo;&ldo;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吧?&rdo;荆劭十分怀疑她的殷勤,没事的话,她才不会这么狗腿。&ldo;你这种问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严重的人格攻击倾向。&rdo;&ldo;谢晚潮这三个字,从来就跟&lso;君子&rso;不搭边。&rdo;荆劭自己动手盛面,鸡汤鲜香扑鼻,雪白银丝面上飘着嫩绿的菠菜,只是看,已经吊足了胃口。&ldo;呵呵,其实……&rdo;晚潮讪讪然拿起一罐啤酒,&ldo;我只不过是有很小、很小的一点点要求而已。&rdo;&ldo;有多么小?&rdo;荆劭埋头吃面。这么普通的汤面,被她煮来,滋味也会这样的清鲜。&ldo;你已经答应……要帮我做疤痕修复的手术了,是吧。&rdo;她清了清喉咙,说出开场白,&ldo;既然横竖也要挨一刀,那就不如……顺便把我的脸,改得漂亮点好了。&rdo;&ldo;怎么改?&rdo;荆劭不明白她的意思。&ldo;就按照她的样子。&rdo;晚潮鼓起勇气伸出手,掌心里握着的那张钟采的照片,已经被她捏得皱皱巴巴,&ldo;我要跟她一模一样。&rdo;&ldo;咳!&rdo;荆劭呛得跳了起来,&ldo;你‐‐你要我帮你整容?!要变成钟采那样?!&rdo;&ldo;嗯。&rdo;晚潮坚持地点头,&ldo;现在整容也很平常,不是正在到处流行人工美女吗?你不是曾经号称是第一流的外科医师,换心脏补脑壳这种手术你都能做,现在不过是要你py一个钟采,有什么难的。&rdo;&ldo;不行!&rdo;荆劭一口拒绝。她是不是疯了!她以为他是神仙?魔术棒挥一挥,就可以变个摸样?再说,她要像谁不好,居然说要像钟采!&ldo;这种念头你最好赶紧打消,&rdo;他警告她,&ldo;你以为一照镜子,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谁,是件很好玩的事?&rdo;&ldo;你不肯?&rdo;晚潮一手托腮看着他。&ldo;你去找别人开刀吧。&rdo;荆劭瞪了她两分钟,终于放弃。&ldo;你毁约?&rdo;晚潮拉下了脸,&ldo;荆劭,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rdo;荆劭真败给她了,听她的意思,只要他不肯帮这个忙,就根本不能算&ldo;男人&rdo;了。&ldo;晚潮,&rdo;他试图跟她讲道理,&ldo;你跟钟采不一样,就算真的有了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你也永远不可能是钟采。&rdo;&ldo;为什么?&rdo;&ldo;你不会以为人和人的区别,就只是眉毛眼睛嘴巴的区别吧?&rdo;他蹙起眉。&ldo;我知道。钟采是不可代替的。&rdo;晚潮叹了一口气,&ldo;这种荒谬的事,我也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