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串说得又急又快,清脆如爆豆,荆劭终于彻底地败下阵来,&ldo;行了少说两句吧,明天我就去伊势丹置办行头。&rdo;&ldo;这才像话。&rdo;晚潮笑了,&ldo;泡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rdo;&ldo;照你的意思,只要我改头换面,学会冲浪滑板bbq,就可以无往而不利了?&rdo;荆劭不敢苟同。&ldo;当然不只是这么简单。重要的是你要表现诚意,给她制造惊喜。&rdo;&ldo;又是送花、送钻石那一套。&rdo;荆劭一哂。他就不明白,女人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还有那什么烛光晚餐,好好的有灯不用,偏要点一桌子蜡烛,一不小心碰翻了,就是严重的火灾隐患。&ldo;现在哪还有人送花送钻石?那都是应景的东西,天天送花太俗气,送钻石又市侩,再说除了暴发户,哪有谁一见面就掏颗钻石出来的?&rdo;晚潮笑得眼睛亮晶晶地弯成了一对小月牙,&ldo;你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然后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满足她!&rdo;&ldo;你这又是什么理论?&rdo;荆劭大开眼界。&ldo;谢氏泡妞秘笈。&rdo;晚潮撑着头,咦,酒才喝了一罐,怎么就晕晕的,&ldo;不要轻易跟人家说&lso;我爱你&rso;,说多了人家会听腻;但是非说不可的时候,就一定要说得很认真。不要一直跟在人家身后粘着人家,时刻不离她左右,这样就会惹人烦;但是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她的电话里留言说想念她。&rdo;&ldo;听你说的……好像真的很有经验。&rdo;怎么回事,荆劭渐渐觉得有点笑不出来了,&ldo;你真的……爱过一个人?&rdo;晚潮打了一个酒嗝,&ldo;不知道。&rdo;&ldo;他是什么样的人?&rdo;荆劭忍不住问,真要命,原来八卦的毛病是会传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他也变得这么多事。&ldo;嗯……&rdo;晚潮一手支着额,趴在桌边,&ldo;不怎么样。笨得要命。其实我本来是很向往嫁给一个飞机师的,聪明又温文,风趣又体贴,我们可以一起飞遍全世界,罗马看日出,巴黎看日落。这就是以前我的人生最高理想。&rdo;&ldo;志向果然远大。&rdo;荆劭打鼻子里哼了一声,&ldo;所以你才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考什么空姐?&rdo;&ldo;对啊。&rdo;晚潮闭上了眼睛,&ldo;但是现在我这个样子……呵呵,还是算了吧……&rdo;荆劭低头一瞧,这丫头已经闭着眼昏昏欲睡了,&ldo;喂,晚潮‐‐&rdo;他推推她,听见她模糊地答应一声,一颗头咚地靠上他的肩。喝醉了?荆劭好笑地叹了口气,才一罐啤酒而已。抬起头,一眼望出去,夜色里这个城市灯火璀璨。很久没有这样坐在露台上了。凉风习习而来,带着淡淡一丝雏菊的清香,那是晚潮cha在糙帘上的几朵。温柔的星光和灯光交映,惘然之间,真有种天上人间的错觉。晚潮靠在他肩上睡得正香,淡淡酒意染红了她的脸颊。桌上还有几罐啤酒,半碟卤味,和她简简单单煮的鸡汤面;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限满足。&ldo;晚潮……&rdo;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ldo;醒一醒,外面会着凉。&rdo;&ldo;唔。&rdo;她睡得软绵绵的,赖着不肯动。荆劭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露台走回去。他在抱着她!晚潮屏住了呼吸。倘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醒,那就真的是只猪了。可是……一时之间,忽然手足无措,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来。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他双臂坚实如铁,可是隔着衣服,胸膛却这么的温暖。他肩上的外套有点粗糙,触着她的脸,她慌慌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穿过客厅的门,他停了一下,好像低着头看了看她的脸。那一刻,晚潮几乎感觉得到他呼吸的温暖。这样的近,这样的心乱,以至于她错以为,他的轻轻一吻,就会在这个瞬间落下来。可是,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就轻轻把她放在c黄上,又轻轻帮她拉上被子。晚潮的心从高高吊起的半空,慢慢地落回原地。他并没有立刻走,在她c黄边坐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枕上的长发。白痴。晚潮几乎想睁开眼,摸什么,摸她的头发有什么用?真亏她刚才还苦口婆心地教给他怎么泡妞。她都已经装醉又装睡了,到底他有没有当她是女人?!自尊心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失败更挫折更欲哭无泪了。荆劭的手从晚潮的一枕长发上收回来。真有点怀念,她刚刚住进来,蒙着眼,逼迫他帮她洗头的那段日子。他还记得她的长发滑进水里,那种温柔的美丽,他一边拿着吹风筒帮她吹干,一边听她?嗦地聊天,那些柔软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轻盈如羽,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