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她忍不住地心慌起来,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荆劭明明一直都是喜欢她的!不是只要回头,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吗?不是这样吗?钟采猝然站了起来,几乎带翻了椅子,&ldo;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ldo;&ldo;对不起。&rdo;荆劭能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ldo;我不会再跟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你回答之前,可不可以想清楚?&rdo;钟采脸色慢慢变得苍白,&ldo;我今天是鼓足了勇气才到这里来的,因为,罗兆佳向我求婚了。要是今天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rdo;荆劭的语气很淡定:&ldo;做罗兆佳夫人,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地位,荣耀,钱,什么都不缺。&rdo;他看了一眼钟采,&ldo;你不会是想要拒绝他吧?&rdo;钟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是,罗兆佳终于求婚了,本来这是她努力的终点,可是,在到达的那一刻,丝毫感觉不到胜利的欢喜。多么可笑,应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未来的丈夫,是带着财产公证书向她求婚的。财产公证书。公证的内容是:如果有一天,她不贞,或者要离婚,那么自动放弃财产分割权。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荆劭说得对,就算是这样的侮ru,她也不能不接受,因为那公证书的背后,还有别人艳羡的财富,地位,荣耀,一切的一切。原以为只要回过头,就有退路可走,荆劭总会等在那里的。可是没有。她回了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男人。&ldo;荆劭,你已经爱上了别人?&rdo;她凝视他的脸,难以置信。荆劭沉默了很久,终于听见自己的回答:&ldo;是。&rdo;在这之前,他或许还不能确定,不能相信,直到钟采回来的这一刻,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为什么坐卧不宁?为什么心乱如麻?只不过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爱上那个,从来都不听话又凶巴巴,爱吃零食热爱八卦,总是挑剔得他一无是处,抬起杠来天下无敌,却会花费三天工夫,为他炖一盅佛跳墙的谢晚潮。钟采退后一步,嘴唇上失去了血色。他承认了。失去他,就是她当年那个选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ldo;我明白了。&rdo;她点点头,声音幽冷,&ldo;既然是这样,我还是安心地做我的罗兆佳夫人就好了。&rdo;荆劭蹙起眉,&ldo;听我一句话,钟采,他只是给你钱的话,你永远不可能快乐。人总是需要被爱被重视,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rdo;&ldo;你这算是关心我吗?&rdo;钟采忽然笑了,&ldo;谢谢。&rdo;她语气讽刺,怎么能不讽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嫁罗兆佳,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对,荆劭说得对,她要的已经不是钱,她要的是一个真正的注视,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男人的信任……可是这些东西,在哪里?如果失去荆劭,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么至少,她还可以抓住钱。她总不能傻到放弃一切,一无所有吧!夜深了。睡不着,荆劭坐在窗台上抽烟。这扇窗子直通露台,晚潮那株很宝贝的龟背竹,正在夜色里孤单地伫立。这个城市的浮华,在夜深时分尤其张扬,街灯霓虹闪烁如星河,流光溢彩的街头,偶尔见到三三两两带醉夜归的人影。真的很渴望,见到晚潮的脸。凉风穿过窗子,一阵阵地吹进来,烟灰掉在他白色衬衫上,他也懒得掸一掸。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诊所天天爆满,新来的助手跟护士还都不大上道,从早到晚,忙得焦头烂额。电话就放在胸口贴身的口袋里,睡觉的时候都不敢关机,只要一响就掏出来看,指望屏幕上出现晚潮的号码。可是没有。除了求诊的电话,就是宋英勋死缠烂打地要他合伙。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跟他谈这种事?每隔一两个钟头,给晚潮拨过去,但是她一直关着机。晚上睡一阵,醒一阵,总疑心门外有人按铃,怕是她忽然跑回来了。烟越抽越凶了,可是渐渐地又觉得一阵一阵地胃痛,不知道又是哪一顿饭忘了吃,懒得想。晚潮把他的胃口养得太刁了。夜色阑珊,远远的灯火通明,他想见的那个人,不知道在这夜空下的哪一个角落。她在做什么?身边可有人陪伴?她知不知道他等得这样心焦。这一回,就连思甜和竹青都不知道晚潮的消息,她好像真的打算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指尖忽然一阵炙痛,荆劭猛地一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都快烧到尽头了,烟头烫到了手指。按熄了烟头,荆劭顺手去摸旁边的烟盒,点着了打火机,才发现烟盒是空的。没了?怎么这么快,明明下午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