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若你不适,便换一人与你打下手。”
容晚玉一脸平静,仿佛对十八并未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劝迟不归。
“此事不可声张,越少人知晓越好。再者十八姑娘武艺高强,既能胜任,便先如此吧。”
容晚玉又拿出棉布缝制的面巾,绑在脸上,又用别院提前备好的热醋,熏了熏自己,才进了第一间屋子。
“我自己一人便可,你去陪陪十八姑娘吧。”
说完利索地关上了门,差点拍了迟不归一脸的灰。
迟不归默默闭上嘴,既庆幸容晚玉似乎情绪平静,没有影响正事。
又总觉得看着她如此淡然的模样,内心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
闲候无事,迟不归找到了靠着墙,跟蝙蝠一般倒立的十八。
“容小姐对你赞誉有加,想来适才是我误会了,你们相处得应当不错。”
原本不想提刚刚的糗事,但十八一听这话就炸了,也顾不得什么七步倒,直接翻转了过来。
“赞誉有加!?你是没看见刚刚在马车里,她点我穴,还拿针要扎我的模样。”
十八提起这事就咬牙切齿,一脸不忿。
迟不归故作疑惑的哦一声,“容小姐当真生你的气了?”
“一开始也没有,那小手段用起来气定神闲的。”十八毫无防备地被带着走,话赶话。
“只是最后,我说你看不上她那样的母老虎,又禀明了我的身份,她才有些生气的样子。”
三言两语,迟不归便从十八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
本是一件小小风波,可迟不归听见容晚玉生气,反而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原来,她并非无动于衷。
“她还给我下毒呢,说什么七步倒。我这一个时辰,都只能倒着走!”
十八越说越来气,抬头却看见迟不归嘴角带笑,不爽地诶了一声。
“有没有人性你!”
迟不归清了清嗓子,换成沉重的模样,“这毒我知道,很是厉害。既然如此,你便在此处站足一个时辰。”
实则他却清楚,容晚玉擅长医术,对毒一道少有涉猎,最厉害的估计也是在京郊田庄那回,拿出的强效迷魂散。
用这种法子,惩罚十八出出气,很合理。
屋内,容晚玉刚刚检查完第一个病人,她的面色颇为凝重。
时疫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出现,大多在天灾之后,人畜不安时生。
虽然不少时疫难以根治,但历朝历代对此都有记载,眼前的病人的病症却和她所知晓的,无一对应。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白,浑身冷颤,哪怕盖了厚厚的被褥,也依旧在叫喊着寒冷。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体温又开始急升高,浑身如流水一般的出汗,甚至会烧到惊厥。
如此反复无常,令人生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