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趟飞得有多颠沛流离,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几乎绕了大半个地球。
“基因进化和生命价值是两回事,”他一字字道,“如果你真那么渴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先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上吧。”
只听苏寄桥缓缓开口问:“您为什么没有进化呢?”
苏寄桥本来就是那种很清秀很讨人喜欢的少年,进化后更是细节登峰造极,精致完美挑不出一点瑕疵,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种温柔如水、玉树临风之感。
“……”
苏寄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除此之外,因为他有那种‘必须得到周围所有人喜爱和关注’的执念,所以……还产生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进化方向。”
苏寄桥动作微顿。
“我说过要叫我老师吧。”
“——苏寄桥!”
一个迫切想得到全世界喜爱和认可的人,如果你屡次三番地拒绝给他注意力,他就会从低姿态的讨好转变为忍无可忍的攻击——尤其苏寄桥现在还拥有了a级进化这么一个强劲的资本。
沈酌意外地站在那里,面对苏寄桥这样不加掩饰的注视,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其实相当明显,但长时间来都被忽视了的问题:
白晟:“?”
“进化不是无代价的,不能像中六|合|彩一样穷奢极欲地挥霍。”沈酌直视着苏寄桥,缓缓道:“我劝你能尽早认清这一点。”
研究院大门前空地上,气氛一时十分古怪,几个进化者打量沈酌的表情都非常微妙,不用看都能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沈酌缓缓道:“脸。”
说到这白晟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好奇:“话说回来,苏寄桥既然是a级,他的异能是什么?”
沈酌气色根本不好,眉眼明显憔悴,因为回程一点儿也不顺利。全球进化刚生他就要动身回国,紧接着就被当地政府软禁在了大学里,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绕道回程,又被北欧某国扣在机场酒店长达一个月。国际监察总署知道他的价值,各种利诱招安未果,最后差点把他灌了药弄到瑞士去,最后还是多方交涉才把他放回来的。
直到那几个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处,苏寄桥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沈酌直接打断:
·
沈酌再次见到苏寄桥的第一反应:整容了?
这根本就不是无害不无害的问题,沈酌内心顿觉荒谬:“这就是中心区监察处的管理现状?你们进化者现在可以随便向人类使用异能吗?”
“沈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太好了!”苏寄桥表现得异常惊喜,甚至称得上是雀跃了,完全看不出一丝作伪:“我一直盼望着您能早日回来,这一路行程顺利吗?您有好好休息吗?”
他俩看着彼此,同时想起了那两个受害人梦游般疯狂的自残举动,以及根本测不出丝毫异常波动的检测仪。
沈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片刻,眼底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
少年的攻击性一直含蓄而隐蔽,直到这时才终于露出了锋芒:“难道自古以来的进化不是优胜劣汰,难道不能进化的劣质基因不该从地球上消失吗?”
时隔五年,他终于意识到当年那段记忆里到底是生了什么。
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沈酌转过道路拐角,都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仿佛在目送他走远。
而是憎恶他。
沈酌收住话音,盯着苏寄桥的瞳孔。
……
“……您一点也没有变,沈老师。”苏寄桥多少有点感慨地笑了一下,说:“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眼前这个少年不是讨厌他。
不能就是不能,从来没人特地跑来当面问沈酌为什么他不能进化。因此沈酌对这个问题颇感莫名其妙,眉角蹙得更深了:“你是把进化当作基因优越的证明了吗?”
一个学生猝然转出走廊,当头撞见此景:“苏前辈?”
“哪一年?”白晟感兴趣地道。
沈酌猝然转身:“你在干什么?”
“不信吗,”苏寄桥仔细端详沈酌,似乎从对方的愠怒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愉悦,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您想体验一下进化的感觉吗,要不我把异能借给您试试?”
几个监察员同事对视一眼,迟疑着告辞了,走出去老远还忍不住担心地回头张望。
出借异能闻所未闻,而且这话说得实在太像挑衅了。沈酌只觉不可理喻,一使力挣脱了手腕:“我不想体验那种东西。如果你以后再随便对人类出手,我就……”
场面霎时变得僵持,沈酌正要趁隙抽身,却见苏寄桥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那个学生柔和地道:“我先送你去别处逛逛,好吗?”
其他几个进化者对视一眼,从表情上看他们明显很担心沈酌背地里抬手呼苏寄桥一巴掌:“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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