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豆子嘴撇的老大:“我说你个要饭的,没事找事是吧?打你算老子欺负你,也怕脏了老子的手,识相的赶快滚出去……”
杨尘并不着急,看着三颗豆子只是轻轻叫了一句:“杨基,三叔可好啊?”
三颗豆子突然愣住了——声音好像有点熟悉,距离虽近,但又好像那么遥远,自己眼前这个叫花子难道和自己能扯上关系?杨基猝不及防,刚刚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那边四颗豆子的青年,听到声音也惊诧地走过来。两个人像观看古董一样盯着杨尘……
看了半天,嘴里滋出几个字:“莫非你是杨尘哥?”
杨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杨庄,二叔可好?”
杨庄和杨基对视了一眼,杨基说:“呵呵,真的是大哥呀?真是认不得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杨尘感慨地说:“是啊,一转眼四年多了,我走的时候大家还都是小孩儿,如今都成年了,怎么能一眼认出来啊?
你俩如今真是少年英雄,帅气大方,不像为兄的,却是这般沧桑啊。”
杨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大哥,你的变化也太大了,怎么弄的呀,形容憔悴面色黑黄,说话似无中气……不是练了中行的独门秘技,太过劳累了吧?”
杨庄一把拉起杨尘的手,说:“就要一碗素面哪能吃得饱?来,过来吃。”
杨尘被他一把拉起,也不客气,跟着就往前走,走到桌前,杨庄拉着杨尘的手开始加力,杨尘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夹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掌,仿佛被门挤住一样。
杨尘条件反射开始用力抵抗,那边杨庄把力道逐渐加大,杨尘只能运动内力反击……
可是内力刚刚聚到丹田,就都被肝区给吸走了,意念刚想把缠绕在肝区的真气调出来,肝区就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嘴里不由:“哎呀……”一声。
杨庄松开手,露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老江湖姿态:“杨尘哥,咱们几年不见,亲近一下,你躲什么呀?”
杨尘默默坐下来:“二弟呀,好几年不见你的功夫真是突飞猛进啊,哥哥真是自愧不如。”
杨庄表情冷漠,好像什么也没生一样拉着长声:“当年大伯送你走的时候,我们哥们儿是多么羡慕……
呵呵,当初你的功夫在咱们兄弟里已经是屈一指,几年深造怎么好像不进反退?看样子大哥好像不是想的那样如意似的。”
杨尘没有想到:“自家兄弟竟然一见面就试探自己的功底,毫不留情面,在看杨基的神色,趾高气扬中又加上一层不屑。
这两个兄弟与自己年龄相仿,所以自幼就在一起玩耍学艺,做为大哥的杨尘对两个兄弟是照顾有加,兄弟感情很深,虽是叔伯却胜似亲兄弟。
可今日相见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难道他们俩就那么势力?看看自身这个样子心中也就释然了,没办法,这年头,什么是亲情,只以成败论英雄……
我十四岁跟师父中行上人行走江湖,走的时候我已经有一颗豆子,在家族土字辈里属于佼佼者,可如今不进反退,怎么能让人看得起呀?”
杨基拿过杯子给杨尘倒满一杯酒放到近前。
杨庄马上说:“呵呵,真是喜事啊,竟然和大哥回家路上偶遇,你说这不是缘吗?今天咱们要好好叙叙,来,咱哥仨把这杯酒干了。”
杨庄杨基哥俩拿着酒杯望着杨尘,可杨尘并没有拿起酒杯,看着面前的酒面露难色:“兄弟啊,你们有所不知,我是滴酒也不能沾的。”
杨基眼皮一翻怫然不悦:“怎么啊,出去了几年身价高了不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又得到中行派真传,哪里还看得起我们哥们儿?”
杨尘不禁叹了口气:“唉……!兄弟有所不知啊,我师父有三绝,第一是武功,中行剑和催命掌在武林独树一帜,在大陶武林争霸中位列第三;
第二,行诗作画自成一派,花鸟山水求者无数;
第三就是医术精湛造诣深不可测。当年我爸让我跟着师父去学艺,你们只知道是去深造,其实还有另一层深意。”
杨基把酒杯放下说:“搞得那么神秘,我看那中行上人也就那么回事,不是没真本事就是浪得虚名,误了大哥你的前程啦。”
杨尘脸往下一拉,摆起从前大哥的派头:“三弟,你还跟从前一样口无遮拦,我师父是咱们的长辈,不要妄议。”
杨庄伸手朝杨基比划了一下:“杨基,你先别插话,几年不见听一听大哥诉说缘由。”
杨尘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说:“我娘在我十岁时就走了,那时她老人家才四十多岁呀,真是正当年的好时光……
当时你们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你们应该记得我母亲那灰黑焦黄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爸花重金找遍了当地名医都治来无果。我只知道母亲得的是腹痛病,当时正当中行上人他老人家来访,看过我娘俩后对我父亲说:‘公子和令母得了同一种病,是肝病,这种病年幼时没什么感觉,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严重……
这病是胎里带的,因为他们的肝生来就和别人的结构不同,所以,用人间草药是无法医治的。’
而且判定,依当时的病情和展状况,我无法活过三十岁。”
杨庄嘴里“啊”了一声:“我说大哥如今怎么满脸病容,身材比走时虽然好像高些但总是蜷着,比我们哥俩矮小了不少呢?”
杨尘满脸的愁容:“师父带我走的原因就是受我父亲之托,尽量想办法用独门内功给我养病,用名贵药材延续我的寿命……
至于武功吗,这几年根本就没传授我,不是不想教,是没那功夫。”
杨基听了这话,一丝得意悄悄掠过眉梢:“呵呵,这次大哥回来是你师父让你省亲来了还是拿盘缠来了呀?他老人家怎么没一起来呀?”
杨尘灰黑焦黄的脸更加难看:“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