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分厂可以采取合作形式,光安镇政府和酒厂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由你们共同经营。”
厉元朗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井之焕马上提出异议,“厉县长,光安镇凭什么占一半股份,他们能拿得出钱么!穷的都快尿血了,砸锅卖铁也掏不出几大毛来。”
“喂,姓井的,别门缝里瞧人,把我们看扁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钱。”
全来风的话音刚落,汪启接茬道:“就算我们没钱,可我们有地有人,这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厉元朗赞许道:“汪镇长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光安镇可以用人和地入股,酒厂反正也要扩大规模。如此一来,你们就省下租地钱。你们再看一看这里,有许多现成的设备,想来修一修都能用上,另外这几座大库房,也是可以利用的资源。”
“井厂长,如果选择富沙镇,舍近求远还增加运输成本,不值得。还有你们……”
厉元朗转脸看向全来风和汪启,“要转变思想观念,头脑灵活一些。你说你们这么多年来,和酒厂对着干,得到什么好处?我看啊,你们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得多。”
“你们作为一级政府,是最接近老百姓的地方,也最了解他们的疾苦。我看了,光安镇并不富裕,守着酒厂和饮料厂这两个聚宝盆,你们不想着利用,反而竟是扯皮斗气,这一上午就让酒厂损失两个大单,损失的不止是酒厂,也是我们戴鼎县的利益。”
“同志们啊,我们做干部的,应该舍小家成全大家。可你们倒好,反而舍弃大家快活了自己,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要不得!”
厉元朗的一番话,把全来风和汪启说的无地自容,全都深深低下头。
同时,他又对井之焕说道:“井厂长,你的做法我也不赞同。赌气赌的是什么?是你们酒厂无形中往外支出一大笔冤枉钱。酒厂毕竟是在光安镇地面,你不想着和地方政府搞好关系,而是互相怄气拆台,到最后让老百姓为你们的痛快买单,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这种做法值得吗?”
井之焕被说的哑口无言,说实话,作为戴鼎县利税大户,明星企业,井之焕可以说备受恩宠。
历任县长包括县委书记,对他都是另眼相看,这也是他敢于不把光安镇领导放在眼里的底气。
唯独这位厉县长,众目睽睽之下训说他,让他既意外又颜面扫地。
厉元朗随后说道:“酒厂和光安镇合作,曾经的恩怨一笔勾销,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产生效益,谁再消极对待,我第一个不答应。”
“有钱大家赚,何乐而不为。我希望井厂长,还有全书记汪镇长你们各自考虑一下,看一看有没有可行性。”
全来风瞅了瞅汪启,井之焕也不说话了,全都低头沉思起来。
厉元朗苦口婆心的继续说:“无论光安镇也好,制酒厂也罢,全是戴鼎县的宝贵财富,手心手背都是肉。县政府这边绝不偏袒一方而伤害另一方的利益。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你们双方有合作意愿,县政府大开绿灯,极力促成。”
三个人都在权衡利弊。
厉元朗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和前瞻性。
真要是合作经营制酒厂分厂,酒厂这边省去不少建设资金和麻烦事。
同时,光安镇也会受益。先不说解决一百二十五人的就业问题,按照目前酒厂的效益,每年算下来,光安镇会额外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
只不过,双方目前还处于不信任彼此状态,心里都在犯嘀咕,合作能成功吗?
“我不逼你们表态,都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有合作意向,可以形成书面报告直接找我。”
“井厂长,还有排污问题,你们要尽快给我答复。环境污染是国之大事,在这方面,县委县政府零容忍,一旦你们排污不达标,我会命令县环保局立刻关停你们酒厂,到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厉元朗说完,招呼王中秋走回镇政府,谢绝了全来风和汪启挽留,开车直奔戴鼎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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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就见井之焕站在一辆皮卡车旁边,伸手拦下厉元朗的途观车。
笑呵呵凑到厉元朗跟前,低声说:“厉县长,我特意准备了十箱高档云水大曲,请您带回去品尝,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
厉元朗面色一板,严肃道:“井厂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酒我不能收。你只要把酒厂做大做强,比什么都好。”
说罢,厉元朗一踩油门,途观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井之焕一脸茫然的视线之中。
这年头,还有不收礼的县领导,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