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睁开了眼睛,目光在尉迟连赫身上转了一圈,又再次不屑的闭上了眼睛。
“母后!朕有事想要请教母后。”尉迟连赫忿忿不平的大声说。
姜太后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耐烦,“说吧。”
“母后,一个人危害国之栋梁,该如何处置?”尉迟连赫强忍着心中不断冒出来的怒火。
姜太后锐利的眼睛倏地睁开,阴冷的扫了一眼尉迟连赫压抑着怒气的脸,忽然就轻轻笑了,“皇帝你今日是怎么了?是糊涂了吗?竟然跑到哀家宫里来询问这个?”说完她优雅而从容的撑起身子。
“儿臣今日就想要请教母后!敢问母后,一个人危害国之栋梁,该如何处置?!”尉迟连赫愤愤的一瞪,他再也无法忍受姜太后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姜太后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看尉迟连赫的眼神就像在观赏某只有点乐的小动物一样。
“看来是太傅不称职,连这种问题都没有办法给皇帝解答,竟然让皇帝把有关政事的问题拿到哀家这儿来问了。”姜太后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皇帝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可干预政事这一原则吗?”
听着姜太后陡然拔高的声音,尉迟连赫心头一沉,他怎么都没想到,姜太后竟然狡猾到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就回避了他的质问。
“原来母后知道后宫不得干预前朝政事?那母后为何要派人去刺杀三弟?”尉迟连赫恼羞成怒,“三弟为国出征连年血战,从未叫过苦,也从未居功自傲过!这样可以名留国史的功臣,母后你究竟为何要派人刺杀他?”
见傀儡儿子一而再这样无礼的质问自己,姜太后眼底终于闪过一抹不悦。
可很快她的神情转换成了惊讶,“摄政王被人刺杀了?皇帝你千万要彻查清楚!”随即,她那双锐利的眸子冷冷盯着尉迟连赫,一脸威仪,“哀家不知道是谁告诉皇帝是哀家派人刺杀尉迟傲天的,只是向皇帝进这种言的人,就该被杀掉!尉迟傲天乃国之重臣,更是我皇室中人,竟然有人居心叵测挑拨皇室中的关系,这种人啊,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了也不过分!”
尉迟连赫冷哼一声,心中更是愤怒。
姜太后接着说:“摄政王常年征战在外,又战无不胜,难免有国外的奸细想要他的命,若是皇帝担心摄政王的安危,不如下次出征的时候让别的将军去好了,这样一来可以让摄政王好好休息一番,免除性命之忧,二来也可以扬我国威,告诉其他国家,我国随便派出一个将军都可以打败他们。”
尉迟连赫见姜太后用官话把自己洗白的光明磊落,好一副忧国忧民为皇室着想的样子,心中既无奈又郁闷。
可是现在,他也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姜太后亲口说出真相了,面对姜太后凛然的目光,只觉得如有芒刺在背,心中也越厌恶,“儿臣告退。”
尉迟连赫一拂袖离开了凤祥宫,而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姜太后的神情也越来越阴狠了。
“来人啊,去把北宫大将军叫来!”
……
过了一会儿,只见北宫胜扶了扶银色假鼻子一路走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姜太后面前,“老臣拜见太后。”
姜太后威仪的端坐着,涂着红蔻丹的手指却一下一下轻轻的敲击起来。
直敲得北宫胜心中紧,和姜太后相识这么多年,他十分了解她的小动作,她敲击手指这是心中不爽的征兆。
北宫胜低头躬身,“禀告太后,昨夜摄政王的府上出了一件大事。”
“何事啊?”姜太后严肃的看向他。
“摄政王昨夜遇刺,今日穿着带血的朝服来上朝,皇上看了之后十分心疼,将摄政王留下询问,还让太医给摄政王重包扎。”没等姜太后说话,北宫胜咬牙切齿的补充一句,“老夫倒觉得,摄政王这是用苦肉计故意引起皇上注意,居心叵测!”
姜太后不断敲击的手指总算停了下来,锋锐的眸子里全是阴毒,“既然如此,大将军觉得应该如何做?”
见她停止敲击了,北宫胜这才顿了顿,试探着说,“老夫认为,摄政王之所以受到皇上的重视,是因为摄政王战功卓越,可以为皇上征战沙场,又是百姓们心中的战神。一旦有人可以替代摄政王的话……或者说,让摄政王连打几场败仗,就可以瓦解皇上对摄政王的信任。而削弱摄政王的兵权,降低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就能让他再无能力和太后抗衡。”
“大将军说的替代摄政王的人,是指你自己,还是北宫以将军?”姜太后逼视着他,北宫胜啊北宫胜,你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哀家是要和你联手对付尉迟傲天,而不是给自己培养另外的对手,将来这东耀的天下只能是哀家说了算!
北宫胜心想,“姜露,再怎么说,没有老夫你能有今天?老夫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小以可是你的亲外甥,为什么就是不能帮他一把?上次算计你外甥出征天澈的事还没找你算账,把老夫惹急了,就让你的秘密重见见光!”
可这话他却哪敢说出来,只见他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继续说,“其实……前面几个方法都不是立即见效的办法,摄政王功高震主,若是不把他除掉,国将不安,你我都将后患无穷!请太后做主,将摄政王的势力根除掉,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愿意听从太后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