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胜就坡下驴,“咦”了一声,“我怎么没听说摄政王帐下有一个林军师,倒也机灵。羊大夫,改日你一定为老夫引荐引荐啊。”
“好说,好说!”北宫胜客套,羊佗也是客套。
然而这机灵的“林军师”早就不在尉迟傲天军中了,北宫以继续岔开话题,举起酒杯,“我敬师父一杯,多谢你在军中对我的维护。”
“小以啊,为师本就是大夫,救死扶伤是份内之事。你虽做不成大夫,我这名不副实的师父也没教过你太多,但为师希望做人的道理你能一直牢记,不管将来处在任何地位都牢牢记住。”
北宫以点点头,只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僵凝之气在流动,他只好又岔开话题,偏偏他不得要领,宴会最终还是在这种气氛中不欢而散。
宴会上侍女们屏气凝神,守规矩的很,一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便和相熟的姐妹嚼舌根子。苏亦倾听了几句,立刻添油加醋转述给了林惜。
妄议主家似乎不太好,林惜听在耳朵里,把它烂在了肚子里。
……
林惜和苏亦倾来将军府五日后,在北宫以身边侍候的一个侍女生了病,陈嬷觉得林惜不但老实勤快,还乖巧懂事,就把她安排到了北宫以的身边。
而苏亦倾还是在厨房里,宴会过去了,陈嬷腾出手来,下力气调教她,只要苏亦倾有一点大小姐的苗头,戒尺就会打下来。苏亦倾恨透了陈嬷,认定了陈嬷就是故意针对她。
苏亦倾也嫉妒极了林惜。她心高气傲,看不上北宫以一个小小的将军,但她一向不喜欢别人比她过的好,林惜到了北宫以身边后,苏亦倾就对她冷言相向。
对于陈嬷,苏亦倾嘴上不敢反驳,但心中一直觉得陈嬷嫉妒她的美貌才故意打压她,越的想挣脱陈嬷的控制,不想被她搓磨,她觉得在厨房里做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她在大将军府里没什么人认识,只好去找林惜商量对策。
林惜劝道:“陈嬷是个好人,只要你好好做事,她会善待你的。”
苏亦倾更是愤愤不平,“你现在是攀上高枝了,就不想管我了,对吗?”
林惜急红了脸,“倾儿,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但人都会变的!”苏亦倾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惜回到北宫以住的院子里,差点又和北宫以撞个正着。
“你怎么了,眼圈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林惜乖巧伶俐,虽然来北宫以身边的时日很短,但他还是有几分喜欢这小丫头的。
“没什么,风迷了眼睛,将军你的鞋子开裂了。”
北宫以抬了抬脚,“是吗?我都没现,还是你细心。”
林惜笑了,笑声如串串响铃,“将军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拘泥于小事上。将军明天换双鞋穿吧,我帮你把这双鞋补好。”
“这,怎么好意思呢。”北宫以搓着手。军营里都是一帮糟老爷们,衣服鞋子什么的能穿就行了。家里有老婆的衣服都整齐鲜亮些,就在回城前几天,北宫以手下一副将家里老婆给他做了双鞋子还特地穿到军营来跟大家炫耀。
林惜自从被北宫以收留,就一直想为他做些什么报答他。把鞋子补好后,比照着尺寸想另外给他再做一双,纳好鞋底已经很晚了。
她把补好的鞋子给北宫以,北宫以不禁赞叹,“针线活做的真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旧鞋子。”
“将军,别取笑我了。”
又过了几日,林惜把做好的鞋子送给他,“将军,你试试看,我比照着尺寸做的你看合不合脚?”
北宫以连忙把鞋子穿上,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哪儿都穿着,他也是有人疼的。
他身边的仆人见他多出来一双鞋,好奇多嘴问了一句,知道是林惜送的忍不住道:“林惜姑娘真好,听住她隔壁的佩儿说她几日都到很晚才睡,原来是给少将军做鞋子。”
“她平日里就十分勤快,陈嬷之前也经常夸她。”
下朝回来路过市集,看到摊贩在路边卖饰,摊子上一个钗子做工精美,北宫以一眼看到就觉得林惜戴上一定十分好看。
回到府里,他把其他人都支开,只留下林惜一个人,“朝里的文官们经常泛酸诗,我听他们常说什么你给我一个桃子,我给你一个李子的。你给我做了双鞋,我很喜欢,这钗送给你。”
林惜连忙摆手,“将军,你收留了我和倾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却只能给你做一双鞋子,将军不嫌弃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北宫以不由分说的握住林惜的手,将钗塞到她手里。
林惜的小脸腾地红了。
北宫以连忙放开她的手,也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我不是故意……”
林惜羞红着脸,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北宫以回味着刚才林惜手的触感,她的手还没他的手一半大,柔腻的像豆腐,又像玉器的表面一样白滑。
他的仆人进来,看见少将军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骂人,“登徒子,登徒子!”
夜里,林惜蒙头躺在床上,只觉得脸颊烫,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梦见自己和北宫以花前月下。
再见到北宫以,林惜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脸。服侍他穿衣服的时候,目光更是尽量投向别处,不和他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