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肖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了禾笙一眼,然而禾笙根本没有施舍他一个眼神。
肖青:“……哼!!”
禾笙管他哼不哼,他现在正试图偷渡剧组里用来装饰刑具的一个小型铁镣铐。
这镣铐的设计还挺精细的,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道具,只是因为体型小,又比较,于是被布置场地的人塞在角落滥竽充数,但禾笙却在表演的过程中就一眼相上了这个小东西。
致力于用任何遇到的道具充实自己的背包(口袋)的禾笙,不动声色地把小镣铐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怼了怼,迈着看似从容不迫,实则飞快逃离案现场的步伐快快地离开了摄影棚。
这游戏做的太过于真实,禾笙少有机会在非私人场合进行正大光明的搜索。但这小镣铐那么显眼那么突兀就放在他的眼前,明显会是重要道具。有各种先例在前,禾笙对于自己的预感非常信任。
孙仲开着车将禾笙送回了公寓,在楼下将禾笙放下后就离开了。
禾笙左右看看没人,才伸手从口袋里将刚刚获得的道具拿出来,一边上楼一边思考这个道具可能会触什么剧情、有什么样的剧情能够使用到这个小家伙。他闷着头沿着一贯的路往上走,注意力都在道具上,左手本能地掏钥匙要开门,刚伸到一半就摸到了一片结实带着弹性的……腹肌。
禾笙惊悚地往后一退,堂堂狼王差点犯了小言女主的错,可他刚一踏空,就被白疏揽住了腰。
白疏的眼神在禾笙手上的小镣铐上停顿了一下:“……”一个饱含深意的弧度从那双平日里总是板着的唇角勾起,“特意带回来的?”
禾笙万万没想到门口会突然掉下个病娇白,明明今天白天的时候已经刷过一次了居然还出现第二次:“是……”禾笙下意识地回答完以后,意识到了不对,“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疏的手动了动:“哦?那是怎样?”
白疏搭在公寓门上的手轻轻一转,钥匙开锁的清脆响声之后防盗门应声而开:“进来说说?”
禾笙疯狂大骂防盗门没用,并开始斗胆包天的试图挣扎。
“等等好像汪导那边还有戏——”
“我才和汪导通过电话。”
“那祁齐那边需要我——”
“现在我更需要你。”
禾笙垂死挣扎,手里拿着的小镣铐哗啦哗啦直响:“但是我明天还要拍——唔!”
公寓的门被白疏随手关上,还楼道一个安静。
·
从最冷的十二月到春暖花开的三月,禾笙的日常就在《独醉》剧组和小小的公寓之间来回循环。原本该是枯燥无味的两点一线,却因为白疏的不定时刷而带来了极大的惊险和刺激——
惊险,在于禾笙不知道这鬼游戏有没有设定最后的安全界限,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处在小雏菊高位状态;刺激,在于……
好吧,互相帮助的时候确实还挺舒服的。
禾笙半是堕落的自暴自弃地开始学会躺平享受,反正这!只!是!个!游!戏!
一定是现实中的白病娇是个弱鸡所以才在游戏里把自己设定的一身怪力!又一次被掀翻后,禾笙恨恨地咬着床单想。
《众人皆醉我独醒》采取的是先拍一半,后期的拍摄和播放同步进行的方式进行的播送。除了与猕猴桃台合作以外,还延续了汪裾与各大视频网站的良好合作,电视与线上同时播放,保证老中青三代都能受到准时准点的荼毒——啊不是,是愉快的享受。
李红下班回家,甩开包第一时间做的就是打开自己的手机去支持自己爱豆的偶像剧更。刚打开视频网站准备点击第一条推送直接进去,就赫然现原本稳居第一的《甜蜜厨恋》已经被另一个文绉绉的剧名挤到了第二。
“什么东西……《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什么文艺——”顺手点开的李红倒吸了一口气。
《独醉》的宣剧照,最顶头的那张,瞬间牢牢吸住了李红的视线。
照片里的少年金色的头被澄澈的水打湿,碎下的眼眸中带着矛盾的疯狂与清醒,像是有一个宇宙在他的眼眸中无声地湮没重建。他从烟雾缭绕的寒潭之中破水而出,华丽的刀剑与繁复的银饰象征着他高贵的身份,可他脖颈、胸膛处血色点点的绷带又给这份矜贵染上了一丝别的意思。
少年的眼神是如此的锐利,就像是他手上的弯刀,直直劈向李红的心神。
李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胸膛滚落的一滴晶莹的水珠——
不,不,我看的只是水,我才没有馋他的身子——呜呜呜怎么肥四这水也太吸引人了吧我舔舔嘿嘿嘿嘿……
李红本该立即退出这个小插曲继续去追爱豆剧的手不受控制地点开了《独醉》的第一集。
同样的事情在无数追星女男孩身上上演。
《独醉》第一集上映的第二天,禾笙在做化妆的时候,演皇帝的那个年轻演员就没忍住过来和禾笙搭话了:“柯老师,您看了昨天的第一集了吗?”
禾笙面无表情:“……”
不,他没有。
昨天晚上他是被白疏接回家的,刚接回家洗了个澡就开始互帮互助了,互帮互助完接着洗澡,整个儿晚上就这么平白地消磨掉了,什么《独醉》,什么第一集,禾笙敢让白疏看吗?第一集就是小王子穿着那身叮铃哐啷的银饰挂着个布条去刺杀皇帝然后被抓进提审室,禾笙十分担忧白疏看完以后会拉着他要求继续表演被抓以后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