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武对她说:“你喜欢玩什么?多买点回去明天放,我们这里年夜饭之前都要放鞭炮。”
所以他直接拿了两挂那种红色的长鞭炮,晴也则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感兴,有蝴蝶形状的,有甲壳虫样式的,她不停好奇地问老板这个放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老板告诉她这些都是五块钱一个,喜欢一样拿一个回去放放看,老好看了。
于是晴也兴奋地拿了个塑料袋开始挑选,而邢武则直接走到另一个摊子那,蹲在地上跟老板讲价格。
没一会他搬着个大箱子过来,把晴也挑的这些小玩意的钱付了,晴也问他买了什么?
他笑着说:“猜。”
晴也拎着塑料袋不停伸头往箱子里看,奈何邢武太高,他把箱子扛在肩上她跳着都看不到,于是着急地说:“给我看看嘛。”
邢武就受不了她话不好好讲,撒娇的语气,他近来现这真特么是他软肋,很显然,晴也也现了,现在只要一不如意就来这招,弄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把箱子拿了下来给她抖了一眼,晴也的嘴立马“喔”了起来:“这是那种可以在天上开花的吧?你们这居然还有卖这种的?”
邢武半笑着说:“这就是大城市没有,只有我们这种小地方才敢卖的东西。”
晴也激动极了,倒退着走到邢武前面:“是不是很贵啊?”
“不便宜。”
“不便宜你还买?”
“我总得下点血本给你留下点属于我的回忆,免得你以后忘了我。”
他依然在笑,一副没正行的样子,晴也却突然气呼呼地停住脚步堵在他面前,踮起脚尖抬头咬住他的唇对他说:“你知道我不会的。”
邢武挑起眉梢声音咕哝在喉咙里:“我嘴唇这么香?你咬掉了带走不好吗?”
旁边带着小孩的年轻夫妇盯着他们笑,邢武余光瞄了眼,对她说:“旁边人在笑你。”
晴也立马松开他,局促地往旁边看了眼,当看到那个妈妈捂着三岁小男孩的眼睛时,立马脸红到耳根,拎着塑料袋就一个劲地往前走,头也不敢回的那种。
没走几步她突然又停下来望着街边的冰淇淋机,邢武直接将她肩膀一揽霸道地说:“你想都别想。”
结果晴也死活不肯走了,又露出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对他说:“就一口,我不管,不给我吃我不跟你回去了。”
邢武直接给她这副无赖样气笑了:“那行吧,你在这,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然后他一转身真准备走了,晴也立马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愤愤地说:“你虐待我,对我不好,不疼我,一个两块钱冰淇淋都不给我吃,抠门,小气,我要朋友圈。”
邢武无语地抽出膀子,将她脖子勾到眼前:“你能耐了啊,晚上肚子又疼怎么办?”
“你抱着睡。”
邢武笑了起来,觉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邢武蹲在摩托车边点燃一根烟,晴也拿着冰淇淋满足地在塑料袋里翻来翻去,然后翻出一个小蝴蝶递给邢武,邢武用烟帮她点燃扔在一边,蝴蝶立马原地转圈圈,闪出一圈五彩缤纷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他侧头去看晴也,她跟个孩子一样拿着冰淇淋直蹦哒,璀璨的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仿若她整个人也被点燃般,明艳动人,她看着烟花,邢武看着她,都不禁笑了起来。
烟花灭了,小蝴蝶变成了黑乎乎一团,晴也又开始在塑料袋里翻找出一个蜻蜓递给邢武,邢武再帮她点燃,烟花一着,她的大眼立马就有了神采,很怪异的是,让邢武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似乎只能通过火光看见妈妈的样子,火光消失再次陷入黑暗。
所以晴也不断递给他烟花让他点,可每个烟花也只能维持短暂的十来秒,他也不接了,对她说:“你确定年还没过你就打算全部放光了?”
晴也这才想起来,又忙把烟花收进袋子里,蹲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小天使:“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你干嘛在摩托车上贴个哆啦a梦?”
邢武将烟踩灭,侧过头呼掉烟雾,目光悠远地说:“不是我贴的,有次准备出门看见我奶奶蹲在车边,我没叫她蹲在她旁边问她在干嘛?她告诉我‘我孙子最喜欢机器猫了’,那时候她早就不认人了,但还能记得我小时候喜欢机器猫,挺神奇,我就一直没撕。”
晴也不禁想起,来扎扎亭的第一天,她看见一个大男孩摩托车上贴着蓝胖子,还很鄙视的说,没想到这张贴画背后是如此让人心酸的事。
每次听邢武说起他奶奶都会感觉很惆怅,在邢武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晴也总能看见一个很顽皮的小男孩,不听话到处惹事,让家人头疼,让父母生气,可只有他奶奶一次次包容他,陪伴他,带他穿过四季冷暖,可真当他长大成人,不再顽皮捣蛋,变得懂事能干后,他奶奶却已经认不识他了,这种感觉不免令人揪心。
她低着头将冰淇淋吃完,邢武看着她唇边诱人的白色,忽然倾身含住她的唇舌尖微卷带走她唇边的冰淇淋,揉了揉她的头顶:“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邢武怕风太刺骨,骑得并不快,他让晴也把手放进他的外套兜里,暖暖的温度让晴也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她便闭着眼睛对邢武说:“我有时候觉得就这样留在这里跟你过日子也挺好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人生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