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默默的抽了口烟,然后抬起头看了眼窗外,雾气糟糟,阴沉沉的,雨随时都有可能会下。
“音乐节准备的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都还有吧。”
“有不少呢。”吴慧琳一脸的庆幸:“幸亏当初你让多准备点,卖不了给职工福利。不然,真要生水灾,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主要是,其他地方受了水灾,除了捐钱之外,吃的喝的,一车又一车的往灾区送,等到自己家乡受灾,吃的喝的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周安东坐在那里,眉头紧皱地思考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上一世的画面和记忆。
对于江州河,他并不太担心。在上一世,由于赵建龙的缘故,他那位前大舅子在江州河下游挖沙,导致河床严重下陷,河水侵蚀岸边,堤岸的高度被迫增加,岸坡变得陡峭。一旦遭遇洪水,堤岸便会崩塌决口。
而这一世情况有所不同,赵建龙已经提前二十年吃了花生米,他那个前大舅子开起了饭店。
因此,江州河的状况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唯一需要关注的是市内积水较为严重,特别是要确保几个通向铁北的铁路涵洞的安全,防止有人冒险穿越。
这些涵洞在平时大雨时都会积水,如果不加以注意,很容易引意外事故。多年来,每当遇到下雨天气,一些市民不顾危险试图通过这些涵洞,结果生许多不幸事件。
所以,需要注意的只有凌川河。
想到这,周安东抬起头:“明天召开全体干部大会,我们也要做好应急准备。没生洪灾更好,要是生了,提前做好准备,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吴慧琳说道:“一会我就通知下去。”
两人正商量着防洪预案的事情,顾兵来了,见到周安东眼睛就瞪了起来。
“你还敢回来,啊?”
“我说顾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安东笑了起来:“我不敢去的地方有很多,但我可是御贡集团董事长,连自己家我都不敢回,我得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顾兵哼了一声:“你让我把啤酒厂管理权交出去,难道干的不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误会了不是?”周安东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撤你职了吗?”
“啊?”顾兵一愣:“这倒是没有。”
周安东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让你把啤酒厂管理权交出去,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位置等着你。”
“更重要的位置?”顾兵眼睛就亮了:“什么位置?”
“京城毛呢厂你应该不陌生吧。”周安东抽了口烟:“现在亏损极其严重,已经到了破产边缘。
但由于毛呢厂对国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毛呢厂的四万职工,那就是四万个家庭,一旦厂长破产,这四万个家庭何去何从?
所以,京城市政府一直想对毛呢厂改革,但又没有找到有能力的人干这个活,所以就找到了我,让我担任毛呢厂副书记、厂长。”
顾兵迟疑的问道:“让我过去担任书记?”
“对!”周安东笑了起来,一副邀功的表情:“可是我推荐,毕竟我们两个合作那么默契,别人担任书记我信不着。”
顾兵吧唧吧唧嘴,琢磨着说道:“如果是别人推荐我担任书记,我会很高兴,但你推荐,我要保留意见。”
“艹!”周安东很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你可别扯了!”顾兵很是不屑的说道:“你要是有人品,世人皆君子。”
“……”
周安东看着顾兵:“如果你不想去,我绝不勉强。”
本来顾兵很是怀疑周安东在坑他,但听到这话,他又有点迟疑了。
“真的,我不想去也行?”
“当然!”周安东很是无所谓的一摆手:“这么好的事情,你不想去,肯定有人愿意啊。要知道,毛呢厂可是厅局级企业,想要进去当书记的人大把。”
说到这,周安东很是遗憾的摇摇头:“本来我想着,你过去担任书记,我们配合起来会很默契。
另外呢,你这级别一下子提上去了,你家里也好,大院儿那些长辈也罢,都得高看你一眼。
三十来岁的厅级领导,就算是在他们那一代,也不算太多,绝对是年轻有为了。而你那帮哥们,谁还敢在你面前嘚瑟?”
周安东这么一说,顾兵的心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挺了挺胸,脑袋也抬了起来。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别考虑了。”周安东语气坚决的说道:“你也别去了,我还是找别人吧。”
“别呀!”
顾兵顿时急了,一屁股坐在周安东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
“咱俩是啥交情啊,那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患过难的。你要是找了别人,配合能有我们两个默契吗?万一坏事儿了咋整,你后不后悔?”
周安东把顾兵搂着他肩膀的胳膊拿开:“还是算了,我这人的人品不行,把你坑了咋整。”
“看你这人。”顾兵嘿嘿的笑:“我那是开玩笑呢,全国人民,谁不知道你周安东人品杠杠的?谁能说你老周人品不行,我跟他拼命。”
周安东脸上表情很是纠结:“你真的想去?”
“我不想去。”顾兵一脸认真的说道:“但是你去了,我就必须得去,因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战斗,我一定要陪着你。”
“唉!”周安东叹口气:“行吧,只要你不勉强就行。”
“就这么说定了。”顾兵兴奋的一拍周安东肩膀:“咱兄弟联手,天下无敌,就算毛呢厂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吴慧琳扶了扶额头,无奈的苦笑一声,自己找的这个男人还真单纯,被周安东这只狡猾的狐狸拿捏得死死的。
但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她在周安东的话里听出来了,毛呢厂书记的分量很重,对顾兵很重要,就算顾兵不想去,她也会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