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便是练武、点卯(偶尔喝酒)、去道馆,再震慑一下李清清。
短短十多日过去,李清霖只觉自己炼髓进度已经过半,双足至小腿的骨髓,基本已经炼化完毕,剔除了一些陈旧的劣髓。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李清霖现在的鲜血,除了沉重如汞外,还带上了淡淡的宝意,似乎有清香传出。
当然代价也是极大的,除了五老清心斋例行提供的一些药膳之外,碧玉元蟾吞食王鲔反哺的宝血更是消耗殆尽。
李清霖习惯性的只余一滴宝血于心囊之中,当做应急所用。
倒是染布行那边,出了点差错,成品好了,但销路迟迟不曾打通,上至高野,下至苟嫂嫂这些染布女工,都愁容满面的。
李贤氏每日也是茶不思饭不香,却只在李清霖背后叹气。
“不如这样,下个月就是秋闱了,按照惯例,参加下治试的考生,都必须穿着统一的襕衫,白底圆领黑系带,我去给汪师商量一二,是否可以考量采用我家的布料。”
李清镜在院中踱步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清霖闻言,却未答应,皱眉道,
“这等事就去劳烦汪师,是否大材小用,浪费了人情?”
李清镜闻言,却不以为意,
“大哥却是想差了。人情人情,就是要有所亏欠,两人之间的情分才会更近!若是我家的布料,物美价廉,我主动荐举,反而会在汪师面前留下印象!”
李清霖闻言,思索一下,赞叹道,
“吾弟所言极是,兄不及也。”
这就是李清霖不惜欠下人情也要让李清镜求学致仕的缘故了。
朝中有人好办事,李清镜还不是生员秀才呢,就已经学会长袖善舞了,日后成了官,有时候挥的效果,还比一介武夫更大!
李清镜嘿嘿一笑,右手锤于左手手心,道,
“对,就这么办!只是贸然开口有失礼仪,汪师喜欢绝句,我可写一绝句相赠!”
李清镜立刻走进屋中,摊开文房四宝,取来皮纸,食指压砚,直磨松烟墨。
李清镜提笔沾墨,但临到皮纸,却迟迟不曾下笔,反而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太阳穴有股刺痛。
李清霖看出了李清镜的异样,道,
“怎么了?”
良久后,李清镜放下毛笔,苦笑道,
“也不知最近怎么回事,夜晚入睡总是做噩梦,辗转反侧,醒来又忘记了梦中内容,搞得我头重脚轻,一用脑子,就抽抽的痛!”
噩梦?
李清霖闻言,眉头一皱,暗中施展无目见,却见李清镜的气血之火不急不缓的燃烧着,并无异样,也无邪祟气息。
“去德济堂看下郎中吧,开副宁神镇定的药。”
李清霖开口道。
李清镜有些不甘心,又调整了下状态。
正焦急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清脆的喜鹊声。
尖锐明亮,如同一串银铃,直直落入人的心底,有种通彻感。
李清镜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脑子清明了许多,才思敏捷,胸中积郁着一口豪气,不吐不快!
他快步来到桌前,提笔,刮墨,笔走如龙,一气呵成,
“火龟已食幽贞墨,乾鹊犹将吉语传。高处营巢君自好,张罗门外尔徒喧。”
李清霖见此,心中隐隐有所触动,下意识说道,
“好诗好诗!”
李清镜看了李清霖一眼,问道,
“那好在何处?”
李清霖沉默了。
“汪师便是这乾鹊啊,高处营巢,任由门外喧嚣……”李清镜开口解释道。
额,不就是拍马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