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耽误回复时间。当他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紧张的上网,他要查一查被陌生女子咬了小弟弟后,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妥的后憾症呢!
还好,有关资料都表明,基本没有什么风险,除非对方是hIV患者,或者是携带着。他估计自己没有那么邪,也就放了九十九个心,还有一个不放心也没办法,将人家大姑娘强行拉到医院检查之类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从网络上回到办公桌上来,他在脑海里理了理当前的各项工作,需要自已操心的虽然不少,但硬是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的却不多,有白春风等一帮子人起劲的顶着,他很是放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心情自然舒畅起来。
刚想叫胡元来问问最近有些什么,顺便吹吹牛,突然就由此及彼,想起了推荐胡元做办公室的罗一松来,心中就有了一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罗一松的判断准不准确,既希望自己判断少失误,又希望自己失误这一回。
心中很是矛盾了一阵,他觉得还是有几点费解:一是罗一松过去在县委的处境并不好,说明他背后没人挺他;二是他一直以来都表示强力的支持自己,似乎不像是伪装;三是自己来了以后待他不薄,他没有理由帮助别人来置自己于死地。
可几起事件的有关信息是谁提供的?李姣的出现看起来也绝非偶然,这两点同样让人费疑。搞不清这些情况,就不能盖棺定论,这也就成了一个重大隐患,排查这个隐患并不难,但消除却很费心。要么将他打入冷宫,闲置起来、永不为用;要么装糊涂,继续让这个定时炸弹挂在自家门口、等待随时引爆开来;要么弄他个月月白白,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他在平起以来,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时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也就懒得去想了。他亲自给罗一松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近期的政法维稳工作情况。罗一松没有在电话中作汇报,却是道:“电话中说起来费力,我得亲自上门汇报。”
曾家辉没有拒绝,他需要罗一松上门来,而且是要么有来无回,要么常来常往。
罗一松很快就到了,进来客气几句,然后就正式汇报了分管的工作情况,曾家辉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还认真的做了笔记,其间也没有插话。直到罗一松汇报完毕,请他指示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合上笔记本,盯着罗一松问道:“平起县这一段时间稳定大局基本没有问题,相对以往还是可圈可点。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接连几起不法之徒针对我而袭击作案?你对此持什么样的看法?”
这话肯定让罗一松感到了些许紧张,他赶紧解释道:“从已经破获的这几起案件情况来看,谜团似乎已经解开了。表象上主谋是蒋二,因为经济利益而对您怀恨出手,现在是死无对证。但从公安侦察的敏感思维角度去考虑,事情估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市级企业法人,仅仅因为一点经济利益就对县委书记下杀手,这样的理由肯定不能服从。”
“哦。”曾家辉对罗一松的判断方向,还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罗一松无非就是两是要件:动机太过于牵强,又死无对证,而且蒋二的死也透着神秘。另有主谋,曾家辉自己心里当然清楚,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是罗一松也这么认为,他自己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仅仅是平起县委政法委书记吗?
如果罗一松真是蒋百年的人,排开是蒋百年在平起县布的一名隐身棋子,而不先予以重用的可能外,那蒋百年的女人是能随便安排陪县委书记游泳的吗?估计像这样睚眦必报的市长,决计容忍不了此等现象出现,也决计不会容忍这样的棋子继续存在。
隐身棋子的可能性也不大,自己没有到平起县之前罗一松就已经是县委常委,过去的局面根本没有隐身的必要。
见曾家辉沉吟不语,又一副忧心郁郁,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罗一松的心理也是有些不踏实,试探性的道:“领导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
“都有。”曾家辉掏了烟来,散了一支给罗一松,道:“各项工作都正常运作起来以后,我倒是轻松了一点,可这一轻松倒还感觉累了起来,人真是懒惰不得,一懒就毛病出来了。”
“你看这几天天气也好,水温也挺合适,要不要游一下泳?您可又有许久没进行游泳锻炼了。”
曾家辉在平起游泳馆一共就游了三回,间隔时间是有些长了,本有此意,但故意迟疑了一下。道:“这大白天的,人又多,还怎么游呢。”
罗一松赶紧道:“有些时候自然不能与同乐,还是晚上,人员照旧。”
曾家辉看了看罗一松,道:“行。你现在也应该学会了吧?”
“差不多了,今晚请领导亲自考试,最好给个点评。”
曾家辉看着罗一松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罗一松告辞出来,边走边有些出神,在走道上差一点撞到了正拿文件去曾家辉办公室的胡元。胡元叫了一声:“罗书记。”罗一松仓促抬头,看了一眼胡元,应了一声,又失神般的走了,搞得胡元也是莫名其妙的驻足摇头。
罗一松感觉今天的曾家辉有些不同于往常,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心里也一时摸不透彻,但他总感觉曾家辉今天的说话语气、举止神态都似乎跟过去不同,反常就会有妖孽,就会让人惴惴不安。
此时的曾家辉,默然无语、心绪难宁。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狠狠的连抽了两支烟,他不希望罗一松真是跟自己处在对立面、让自己憎恶之人,更不希望因他还带出什么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