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蒙蒙雨,江月觉得只要不是暴雨冲塌了山路都不碍事。
她先捏着江年的鼻子,逼他喝了一碗板蓝根,预防感冒。然后两人就披上了蓑衣,驾着骡车出门。
雨天路滑,今天骡车的度很慢。
不想脸被雨淋湿,她侧着身子,把脸埋在江年肩上,只偶尔看一看路。
江年舌头还舔着嘴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笑,从怀里掏出一颗杂货铺老板送的糖,塞进他嘴里。
他的舌头下意识一卷,碰到了她的指腹,酥酥麻麻的。
她收回手,“好吃吧?”
她是不喜欢这时代的糖,很劣质,但是江年应该很喜欢。下次可以买一些来哄哄他。
江家村隔壁是大和村,燕姑曾经想给她做媒的其中一个村。她也曾经跟村长来买过石料,不算陌生。
她先去找了打过交道的卖石料的黄石头家。这名字其实是个外号,就是因为他们家卖石料才得了这么个名儿。
“黄婆婆。”
对方是黄石头的老娘,今年五十多岁了,算是高寿,现在坐在屋檐下择菜。
黄婆婆抬头,看着两个穿蓑衣的人从骡车上下来。她眼神不好没认出来。但是他们有骡车啊!说明有钱,是不是来买石料的?
她站起来,把菜篮放到一边,“你们是来买石料的?”
两人把骡子拴到树下,淋不到雨了才走过去。
江月见她眼神迷茫,就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整理了下头,笑道,“黄婆婆,我是隔壁村的,之前来买过石料的,您还记得吗?”
黄婆婆眯着眼睛看,又看一眼身边这个高高大大骇人的少年,这回想起来了,是那个有钱的大方小姑娘,笑着回,“我记得我记得,这回还是来买石料的?”
黄婆婆把他们请进家里,给倒水喝。
江月嫌麻烦就没脱蓑衣,直接说,“黄婆婆,我这回不是来买石料,而是来买肉的。鸡鸭鹅蛋鱼猪这些我都要,跟镇上一样价儿,我拿了称,称完就给钱。如果杀好了给我送过来,那就每斤多加1文钱。我能给铜板,能给杂粮,也能拿布匹鞋垫碎布头换,全都是府城那边的货。”
对于府城来说,那些卖不出去的陈货,在乡下都是抢手货。
黄婆婆听江月说了一堆话,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又打开刚刚拿在手里的油布,“我直接裁好了布,一块是1尺,只多,不少。我借用您家的地方,您帮我去跟村里人说说,我就把这块布、这个鞋垫都送给您。”
江月把东西塞进她怀里,这鞋垫上绣的都是鲜花,她嫌辣眼睛,可耐不住老人家喜欢啊!
还有,这布可不是自己穿的那种最粗糙的多洗两回就裂开的麻布抹布,这种布料比较软和,质量也好,一尺布单卖也是3o-35文钱之间,更何况这布上的花纹,好看!
这回黄婆婆反应就快了,她笑开了花,接过东西,说,“小江你放心,婆婆一定给你办妥了!”
现在各家各户的顶梁柱们都在地里收稻子,可家里不是没人。黄婆婆先去找了亲戚还有跟自己相好的几家。
江月就先让停一会儿再叫,这里地方太小了转不开。
她扯着嗓子喊各种价是怎么样的,来一个又要解释一遍。
恨不得回现代拿回录音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