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还只是细碎的小雪花,下午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江月烧了小火炉,关上门在堂屋里卤猪头肉,江年爱吃这个。可惜因为担心味道太重,进了城后没能再做过。现在隔壁家不知道被什么压下来了,她难得做一次吧。
“卤多一点,做一次不容易。”
看他满眼写着想吃两个字,江月笑着应道,“好,今天一次卤上三个大猪头。”等卤水有了,她就能放进空间慢慢卤了,汤汁都浸透到肉里,拌什么吃的都香。
“月月,猪肉切好了。”
江月走去灶屋看,他真是强迫症,一块一块切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
她今天亲自动手,给他解说每个步骤该怎么做,江年也学得用心。等他学会了,月月就不用辛苦做饭了,每次都冻得手通红,他心疼。
临近傍晚,这桌大菜终于做好了。江年用盆打了米饭,先是用红烧肉的酱汁往里倒,拌匀了,一筷子肉一口米饭,眼睛都幸福得眯起来。吃完红烧肉,又吃猪头肉,他爱吃肉!
突然,一根青菜出现在眼前,江年皱眉,还是一口吃了。像在嚼毒药似的。
江月乐得不行。江年近来越来越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做事有想法,逐渐往成年人的沉稳走去。也就是在吃青菜这方面,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哄。
估计他心里也在想,自己恐怕是森林里唯一一头会吃草的狼了。
江月在现代时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好好过过新年,所以她难得想要试一试过年的感觉。进入腊月,两人的伙食标准直线上升,不是大鱼大肉但也能沾上荤腥。
到了大年夜,江月磨刀霍霍向羊咩咩。
那头羊也被养了几个月,比之前更肥胖了也更温顺了。只是这羊叫声越来越大也不是个事儿。
那几只鸡也被江月杀了,只留下小鸡仔。
大年夜的晚餐,桌上一锅羊杂汤暖胃,年年有鱼、红红火火,还有翠绿的青菜刮油。两人吃得满足,倒在炕上休息。
江月估计又长了两厘米,但江年也长了一点,虽然不太明显。
两人身高差距大,最喜欢面对面跨坐在大腿上抱着聊天,方便、舒适也有安全感。聊了没几句嘴巴就黏在一起了。
江年进步神,肺活量也好,已经逐渐让江月招架不住了。。。。。。
江家过年过得心满意足,其他户家里却是冷冷清清,天灾不过半年多时间,却把一座本来人声鼎沸的热闹城变成如今这副清冷模样。
年节下,衙门把用大户暖房里种出来的青菜拿出来卖了,只是贵如肉价。
有余力的便去买上两三根青菜和一点肉末,加了半缸水熬出汤来,就当是年夜饭加菜了。没能力的便等着收摊了去抢那掉下来的几根菜叶。。。。。。
汪家两大家子十个人围坐在堂屋桌上,安静地吃着饭。
汪老太太看着桌子中间那盘黄绿的青菜流口水,却不敢夹。只用眼神示意孙子,等汪文给她夹了一根才高兴起来。
丽娘却面无表情,她给自己盛的饭最多,夹的菜也是最多。汪老太太额头一跳一跳的,刚想呵斥,可孙子跟二儿媳都闷着不讲话,她就只好闭嘴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性情好好的孙子大变样,动不动就骂人还打人。不过对他媳妇好得很,一句话不说。
难道这最近家里多起来的肉菜粮跟柴禾都是她挣回来的?看来每天出门大半天还是有用的。
只是这都怎么挣的呢?之前也没见有这本事啊。
丽娘不管大家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吃完也不洗碗,只安安静静回到小杂房里头睡觉。
汪大伯眼神猥琐,往她一扭一扭的屁股上看,好像侄媳妇的屁股越来越大了,跟村里头那小寡妇似的,勾人。
汪大伯娘在桌子底下狠狠拧了男人一下,横他一眼。汪大伯呲牙咧嘴不敢叫出声来,就怕惹侄子不快。
老太太挤眉弄眼的,“文儿,你媳妇怎么不跟你睡一个屋了?这样怎么生娃传宗接代啊!这可不行,你一定好好说说她,女人不生孩子。。。。。。”
不知道是哪个词碰了汪文的逆鳞,他重重把碗扣在桌上,咬着牙,“少管我们的事情!”
他在床上休养了好长时间,吃的不好穿的不暖,身材消瘦只剩皮包骨。尽管这小段时间以来能吃到六分饱,却还养不回来。
脸上面皮皱,眼底红,怒起来面目狰狞,把众人吓了一跳。
汪老太太连忙低头,“是,是,奶错了,以后不多嘴。”
丽娘躺在冰冷的小床上,盖住破旧的被子,丝毫没有任何暖意。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门,没一会儿,果然有人进来了。
“吱呀”一声,一个瘦黑男人蹑手蹑脚摸进屋里,轻轻关上门。
等他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
汪大伯被吓了一跳,腿有点软。
他讪笑着,“侄、侄媳妇晚上好。你还没睡啊?”
丽娘坐起身,依旧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汪大伯见她不慌也不喊人,色心渐起,走到床边坐下。见她还是没反应,手指就慢慢钻进被子里,拉起那双小手,抚摸几下。
“丽娘你辛苦了,大伯就是来看看你在这间屋子睡得暖不暖和、踏不踏实。哎哟,你看这双小手,都长了好多冻疮。让大伯好好疼疼你。”
丽娘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了,她笑起来,说话还是那么温柔动听。
“我为了这个家,辛苦一点是值得的,大伯你真好。”
汪大伯不知道什么叫温柔小意可人疼,他只知道自己心里那股火一下就升起来了。
看着侄媳妇那张小脸,虽然瘦了,可比自己那个又丑又凶的婆娘好太多了!他每天晚上对着那婆娘都下不去嘴!
汪大伯急急抱住她,一张饼大的猪头脸就要压上去亲那张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