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催促没有回应,余闹秋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张之凡,醒醒,你到家了,赶紧下车啊。”
贺天然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听见动机“嗡”地一下,突如其来的推背感让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吓得他急忙系好安全带,嘴里忙不迭解释道:
曹艾青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地打击道:
“没有!但你要再这样继续惹我,那我可就真生气了。”
“你看,我就知道你要生气,宝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情好转一点?要不……我给你磕一个?或者咬破手指个血誓什么的?”
“不会啊……我跟她好些年没见面了,怎么可能防备这个,还是让薛勇站出来替她出头……”
“我怎么看?”
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天然在脑中赶紧酝酿了一番,嘴上印证道:
“生这么大事儿我不可能不注意啊,而且你觉得不蹊跷么,叶佳琪捧杀她,张之凡表白她,这两件事儿能凑一起也太巧了,你不觉得?”
余闹秋鄙夷地别过脸去,她本不想理会张之凡的要求,可事已至此,又不得不把手尾收拾干净,于是乎她散漫问道:
“你跟那个叫薛勇的,从前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过节啊?”
“余小姐?”
“你肯定生气了。”
“不是这个……你好端端提温凉干嘛?你今天跟别人都没说上几句话。”
时间拉回现在,曹艾青专心开车,放在方向盘的食指微微抬起又快放下,反复敲击几次后,她问道: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闹闹说她与张之凡是情侣关系,可这次张之凡却说两人只是互有好感,还没确认关系,这事儿你怎么看?”
“那……小勇哥这下不得奉子成婚?”
“得得得,我都替你说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
余闹秋望着后视镜里坐在后排,依旧是一脸失神恍惚的张之凡。
“天然,那你要这么说,咱们就按照逻辑来盘嘛,叶佳琪要捧杀她,是因为要借温凉的势,在婷婷与薛勇面前找回自己的面子,这个我能够理解;张之凡来的时候就对温凉表达了一下午的好感了,又是送黑胶又是弹钢琴,何况我们这帮人从以前就知道他俩的关系,要不是闹闹被你送过来,我觉得他表白还会更大胆一些,虽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吧,但薛勇不把那些事儿爆出来,我们看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他的表白更不会感觉有什么违和。
“不知道呀,婷婷跟我说她月事快一个月没来了,然后今天还无缘无故吐了,我让她回去买个验孕棒,或者直接上医院检查检查,这个估计没多久,主要看上去也不显怀,明天应该就能确定了吧?”
他小心翼翼问道:
“所以你认为……薛勇最蹊跷?”
曹艾青打断了贺天然的说辞。
收回撑着的手臂,余闹秋突然问道:
张之凡一愣,如实回答道:
“我……高中时我想过要整他,可……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冲突。”
“是……是我带闹闹过来?”
“你说的这是过家家吧?”
这一次,几个小时前还志得意满的音乐家,终于是双肩一抖,回过了魂来,而他做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打开车门,而是满脸的焦虑与慌张,扒到主驾座椅的后背,哀求道:
“没有。”
“我……你、哇~”
“啧啧,现代爱情里的大多数,可不就是成人版的过家家么?照我看,闹闹跟张之凡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今天闹得有点大,很多事儿没说清,所以场面不太好看,你也别往深了想。”
“顺其自然。”
“啊?”
余闹秋不耐烦地扭过头,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我说,顺、其、自、然!现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