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她似乎只能跟华妫容住,但她没急着上楼,而是认真地看了降楚几眼。本来还笑着的青年忽地唇角一僵,“怎么了?”
“没什么。”昭懿回了一个笑,“只是想谢谢你。”
降楚这人看着粗,但确是心细之人,难怪华妫容器重他。她收回视线,脚步虚浮地往楼上去。房间里华妫容已在,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没有回头,像是猜到昭懿会上来。
昭懿进屋,取下帷帽,先打量了下房间,虽已是客栈最好的一间房,但依旧简陋得不行,屏风都是破的,视线再落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床上也只有一床被子。
门突然被敲响。
是客栈掌柜的儿子抬水上来,他冷不丁看到昭懿的脸,手里的水桶直接哐当一声打翻在地,后面的话也结结巴巴说不出来。昭懿意识到问题,刚想避开,一道身影先挡在她面前。
华妫容神色不耐,“出去。”
客栈掌柜的儿子看到华妫容,登时清明,忙要扶起水桶,只是他扶水桶还忍不住偷偷往华妫容身后的昭懿身上瞧。昭懿这些时日已经很少遇到这样贪婪淫。邪的目光,她不适地侧过身,霎时听到砰的一声。
抬水上来的男子被一脚从屋内踹到屋外,他哎哟地直叫唤,刚喊两声“杀人了”,胸口踏上一足。
那脚下手狠,踩得他几乎断气,气卡在胸腔处,出不去进不来。
“再乱看乱喊,就挖了你的眼珠割了你的舌头,滚。”
胸膛处的脚一挪开,男子便当即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剧痛,连桶都没捡,连滚带爬地走了。他遇到过很多押镖队,但没一个人身上戾气有刚刚那人重。
他丝毫不怀疑刚刚那人是真想杀他。
华妫容把不长眼的东西处理掉后,对着大堂点了几个人名字,叫他们烧水抬上来,顿了顿,补了一句,“看看有没有新的浴桶。”
那几个巫国人不仅抬了热水、新浴桶上来,顺带着把昭懿那些行李也带了上来。
热水灌进桶里,白濛濛的雾气萦绕而上,破烂的屏风上亦被沾染上水气。抬水的人离开后,昭懿也往外走,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去哪?”
昭懿回头,神情平静地说:“你要沐浴,我先出去。”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就惹得他面色不快,站起身,还把手里的茶杯一摔,离开房间。
被独留在房中的昭懿静站了一会,抬手将门反锁,去匣子里取了干净衣物,绕到屏风后沐浴梳洗。
腿心不出意外地磨破了皮,上药时,她蹙眉咬住自己的一只手,借痛掩痛,饶是如此,依旧疼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本想洗完就快点出来,但热水泡浴下,她不知不觉在水里睡了过去,惊醒还是因为门被用力地敲了好几下。
刚醒来,意识却还是混沌的,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宫里,进来的人是香薇和香眉她们。昭懿双腿在水中缓缓换了个姿势,叠手将下巴压在细白的小臂上,湿透的乌发贴着后颈一路蔓延到尾椎。
听到门咣当一声,铜锁落地,她那浓厚睡意陡然少了几分。
“稍等!”急急从口中吐出话,一边捂住胸口忙站起要去扯挂在屏风处的衣服。
可是已经晚了,进来的人已经走到屏风处,语气里带着忍耐,“我还以为你淹死了——”
话戛然而止。
昭懿背过身沉入水里,她没有扯到衣服,此时只能靠手护住自己。她近乎把自己完全贴着浴桶,声线发抖,“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不是故意的,你出去好吗?”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回答的声音,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浴桶里无花瓣,只是清水,一点儿遮挡都没有。昭懿完全不敢动,越紧张,她的脸就越红,泡在水中的身子也是红粉粉、雪里滟。
鬼使神差的,她从舌齿间吐出一句话。
“你说你不缺女人的,堂堂大丈夫,可不能出尔反尔。”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