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紧紧牵着闺女的手,警惕打量四周。
走进破烂茅草屋,只觉一股霉烂腐臭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屋内,靠窗床上似乎倚靠着一个人。
樱宝仔细打量那人,那人也在打量她们。
大黄牙乐颠颠跑到床边,笑道:“阿四,你老相好带孩子来看你了。”
春娘顿时黑了脸,樱宝高声道:“我们是来请宋文余先生帮咱们打官司的,伯伯你可别胡说。”
她已经认出,倚在床头的那个青年正是宋文余,最明显标志,就是他脑门正中那颗大痦子。
据说就是因为那颗痦子,宋文余只能止步秀才功名。
为了给嗜赌如命的亲爹还赌债,他先是替人写状子,后来直接做个讼师。
青年放下手中书册,“你们有什么官司要打,先说来听听。”
大黄牙见生意上门,也不在儿子跟前讨嫌,乐颠颠将窗户打开,让屋里更亮堂些。
樱宝便将自家与陈家的纠葛说了一遍,末了道:“现在陈家诬赖我爹爹行凶打他们,告到县尉那里,昨日已经将我爹关到县衙里了,我想请宋先生出面辩护我爹无罪,如果可能,我还想反告他们雇凶抢孩子。”
宋文余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们打这个官司,但需要二十两的出师费。”
“没问题!”樱宝一口答应:“但如果咱们输了,我只能付你二两。”
“好!”宋文余道:“那你也必须保证,你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否则,二十两分文不能少。”
“嗯嗯,我敢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韩氏就是雇凶的主犯,那小韩氏还亲自将我带到周河县,之后又给周河县陈大家两贯钱,让她们看牢我。”
“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现在还要害我爹爹。”
樱宝一口气说完,问:“宋先生什么时候能去?再过一个多时辰县衙就要开审了。”
“给我半个时辰梳理诉状。”宋文余坐起身,高声喊他爹给他拿来笔墨纸砚。
大黄牙在外应一声,赶紧跑进来。
樱宝:“那我跟我娘先去县衙门口等你,咱家骡车还在那边,你就到那里找我们。”
“行,你们先去吧。”宋文余埋头开始铺纸写状子。
樱宝与春娘从宋家出来,立刻回到县衙门口。
春娘心里有好多疑惑想问闺女,还没问出口,就被忽然到来的几人吸引目光。
只见陈光禄拄着一根拐杖,在妻子小韩氏的搀扶下,正朝这边恶狠狠望过来。
陈昌平夫妻也来了,与陈光禄两口子站在一处。
春娘沉下脸,将闺女抱起来,离那些人远一些。
半个时辰后,宋文余由他爹宋大牙用竹椅子背来,向衙役递交了诉状之后,来到春娘樱宝跟前。
“我已经把诉状递上去了,回头你跟我进去。”宋文余朝樱宝示意。
这女娃娃年纪不大,但口齿伶俐,比她娘强多了,所以他要带她上堂。
“救你的那位吴姓官人真是新上任的县令?”宋文余问。
樱宝:“嗯,就是不知吴伯伯肯不肯给咱们作证。”
除非五吴道子本人愿意,否则自己一行人不好让吴道子出面作证。
宋文余笑道:“我只是跟你确认一下。”如果有新任县令帮忙,这宗官司他赢定了。
“咚!咚!咚!咚!”堂鼓敲响,各班衙役6续进入公堂。
就听堂内县尉大喊:“带原告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