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匆匆走进来,将在外面打听到的御书房的事情给满歌说了一遍。
“梁丞相这是坐不住了?”满歌放下手中的针线,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腰。
言辞上前替满歌揉着肩膀,“皇上大怒,想来也和这有关系。”
满歌低着眸子,“去取笔墨纸来。”
言辞将东西拿过来,满歌写了一封家书。
如今是昭华四年。
前世,在昭华五年十二月东方宇盛才在前朝提起设立夜市的事情,而如今东方宇盛忙着的“分田归民”之事,自己前世更是闻所未闻。
想必是户部尚书被撤职一事,让东方宇盛可以亲自提拔一些年轻又心怀大志之人,有更多忠心之人可用。
如此一来,便好办了。
梁丞相如今敢将手伸到后宫之中,便代表着他的野心绝对不是简单的“国丈”,或许他也想像太后母家一般,有一个当皇帝的侄子。
而太后娘娘母家既然选择送年轻族女进宫,便说明他们也是野心勃勃。
太后娘娘年底会病重,若按着前世的轨迹,太医院会说太后娘娘几乎是药石无效,若能撑到来年春天才可有一线生机。
而谷梁家要的可不是一线生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家书写好,满歌吩咐着言辞行事小心,便在心中盘算着今后的计谋。
十一月末。
皇后娘娘千秋终究是没有办。
大皇子连着一个多月日日到御书房门前跪着,说着要为母受罚。言官无人不感慨三皇子至真至纯之心,多次在朝堂上夸赞。
而民间更是有众多学子写文章赞叹大皇子年纪轻轻便可为母真诚至此,必定有着有心怀天下之才,有他乃是嘉佑国大幸。
而东方宇盛却是一日一日地加强对凤仪宫的监视,直到皇后娘娘一封信都送不出去,
十二月初三,太后娘娘染上风寒。
正值隆冬,而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太医院用了许多办法,却也只能吊着太后娘娘的命。若是太后娘娘可以撑到来年开春,或许可以留住性命。
东方宇盛大怒,呵斥了太医院众人,更是三天两头到寿华宫,亲自给太后娘娘熬药,喂药。
谷梁燕姿作为太后娘娘表侄女,也是日日到寿华宫服侍着。
东方宇盛感慨其孝心,给她晋了小仪的位份。
十二月十八,皇后娘娘禁足期满。
而太后娘娘的情况却是一日差过一日。
长日喝药让她精神有些恍惚,由病痛带来的身体上的折磨让她苦不堪言。
往日梦魇的画面便是这样一幅又一幅地在她面前重现。
那个爱着螺青色衣裳的容貌昳丽的女子,日日出现在她眼前,或笑或嗔,却从无怪她之意。
这日,东方宇盛同往常一样亲自喂太后娘娘喝药,而燕姿则是出去拿蜜饯。
太后娘娘微微张开眼睛,蓦然看见一张及其熟悉的脸出现在自个跟前,十多天的身体加上精神的折磨,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那突然变得苍老的手抚上东方宇盛的瘦削的脸庞,声音中带着苍凉,“延佳,是我对不住你。”
东方宇盛拿勺子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稳稳地将汤药送入太后娘娘口中。
延佳,是他母妃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