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十九年十二月初,启明宫。
天气愈寒冷了起来。
启明宫中,已经十三岁有多的东方瑾玕正在自个的卧房中,神色阴沉地躺着。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用在任何一个需要长久被照顾着的人身上的同理。
而东方瑾玕,自被伤了腿后,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时常对着伺候自己的人脾气。
短短几年间,除却一个一直伺候他的小太监,他身边就已经换了十二批宫女太监。
长久下来,哪怕他是皇子之尊,也渐渐没有人愿意到他身边伺候。
而这一批留在他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留了三年之久。
只因这些宫女太监是朱映钰亲自挑的,每个月朱映钰那边会再出一两银子给他们做月例。
平日里,朱映钰身边的南枝也私底下说了,若是四皇子总是爱闹,就不怕用些什么手段,不要让别人瞧见就行了。
那些宫女太监听了,自然慢慢地也就大胆起来。
因而,时至今日,东方瑾玕身上因伤了腿而“磕磕碰碰”的伤口多得很。
细细说来,他终究是因为他自己从前的谋算而付出了代价。
不过,他还是心系皇位的。
可他伤了腿,又有谁愿意扶持他呢。
而哪怕是这样,他都不肯放弃,一封又一封的书信送出去,可却都石沉大海。
不过是要一个嫡女而已。
东方瑾玕用力捏着自己受伤的腿,那些迂腐的的大臣,竟然这样都不愿意!
等来日他成了皇上,那他们的女儿就是皇后!
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那也不配他亲自拉拢!
东方瑾玕想着,慢慢松开了手。
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
如今宫中华良妃最得宠,若是可以靠近她的皇子,没准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样想着,东方瑾玕挣扎着坐起来,“来人,来人!”
没一点回声。
“贱人!”东方瑾玕低骂一声,对朱映钰做过的事情心知肚明。
“四皇子骂谁呢,”朱映钰扶着南枝的手走进,“你身边的人,都被本宫遣走了。”
东方瑾玕看着许久不曾相见的朱映钰,“你来这做什么?”
“不过几年不见,怎么连虚与委蛇都不肯了。”
朱映钰寻了个凳子坐下,“想四皇子了,要来看一看四皇子而已。”
东方瑾玕嗤笑一声,“几年不见,可本皇子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是吗,”朱映钰浅笑,“倒是在赞扬本宫。”
东方瑾玕又狠狠捏着自己受伤的腿,“你过来做什么!”
朱映钰不言,只将一叠书信拿出来,整齐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会在你那,怎么会在你那!”
东方瑾玕目眦欲裂,挣扎着要坐起来。
他饶是再笨,此时也明白了。
就连那被他杀鸡儆猴的猴,那个一直伺候他的小太监,也成了朱映钰的人。
“本宫不愿与你多废话,”看着一脸震惊的东方瑾玕,朱映钰直切主题,“这都是你的亲笔书信,在本宫这还好,若是到了皇上手中,你该好好想想你的性命。”
“你究竟想怎么样!”东方瑾玕怒极,伸手指着朱映钰。
朱映钰挥挥手,南枝拿出一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