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萧庭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你够低调的啊,你!”
“外孙,外孙,外孙而已。”萧庭轩显然和对方关系很好,端起酒杯直接干了杯酒,便是打开了话匣子:“沈家内孙多着呢,我除了跟我姐,跟那些人都不熟。”
“跟你姐熟就够了,你姐可是沈家未来掌门人,你还想怎样?”那男人对着萧庭轩便是调侃道。
话音落下,又是恭敬地看着沈韫仪,自来熟的就是打起了招呼:“沈总您好,久仰大名。”
“姐,这林昊远。”萧庭轩当即对沈韫仪介绍起了男人:“我铁哥们。”
紧跟着,他又为沈韫仪介绍起了那沈韫仪一眼就注意到的男人:“这是a1ston,林昊远的小,旭日集团的掌舵人,也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佬。”
“您好,沈韫仪。”沈韫仪当即微笑着,主动朝那冷漠的男人伸出了手:“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们是庭轩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这个弟弟在燕京,还麻烦各位多多关照了。”
沈韫仪在生意场上,向来都是圆滑世故,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
但这男人显然没有给沈韫仪面子,和她握手的意思。
他冷冷看着沈韫仪,眼眶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语气森然近乎讥逍地开了腔:“……沈韫仪,沈小姐,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路清珩设想过很多与沈韫仪重逢的场景,有沈韫仪礼貌克制的主动联系他,询问路煦阳近况的;有沈韫仪若无其事对他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的,还有两人在人群中偶遇,沈韫仪轻描淡写对他投之一笑的。
但独独没有想过,他和沈韫仪会在这样的场景里重逢——
沈韫仪会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装作不认识他,像是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圆滑且世故的做着自我介绍。
简直就像是在全盘否定着他们之间的一切。
用橡皮擦漫不经心的擦掉了他们的过往一样。
这是路清珩无法忍受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
路清珩知道这个道理,就连沈韫仪也曾讥笑过他:“我真想不明白,你那样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怎么会是个恋爱脑呢?”
可他就是做不到,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想忘记沈韫仪,想要证明他不是个恋爱脑。这些年来,他不断的用工作麻痹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了公司,建立人脉和夺权上,就差没24小时睡在公司,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他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成熟了,成长了,不再是个恋爱脑了,也不再是那个会因为沈韫仪一句话开车跨越两个城市,连夜给她买吃的的恋爱脑了。
就算以后再遇到沈韫仪,他也能做到礼貌而又克制的问好了,不会再任她摆布,操纵了。
可真当见到了沈韫仪,他才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勾魂夺魄。
她一出现,路清珩全部的注意力就全被她吸引了。
到这一刻,路清珩才知道什么努力工作是为证明自己,是为了打击报复他的渣爹后妈,都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自我欺骗而已。
他这么拼命,这么努力……
不过,是想要离沈韫仪近一点,再近一点而已。
可是,这个女人却好像早就把他忘了。
路清珩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只看着眼前女人的目光越来越冷。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怜。
“……不好意思,请问我们之前是认识吗?”沈韫仪微微抿唇,完全不知道这男人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又遇到徐明辉那样的神经病了。
路清珩听到她这么问,几乎窒息,他一直很听沈韫仪的话,沈韫仪不想他说出路煦阳的妈妈是谁,他就封锁消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连对路煦阳本人也绝口不提任何和妈妈有关的事情。
眼看着沈韫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演得这么真。
路清珩仍是遂了她的愿,近乎自虐的装作他们似乎真的毫无干系。他在片刻之间就恢复了正常,语气低沉,显得冷淡而又疏离:“……不认识。”
沈韫仪见他这么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好笑着说起了场面话:“是吗?我倒是一见你就觉得挺熟悉的,觉得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呢?”
路清珩听着她套近乎的话,脸却越来越冷了。
“什么一见如故?姐,你不是哈大的吗?a1ston也是在哈大读的博,算算时间,你俩刚好差不多同一个时间,说不定真在里偶遇过,你却不记得了呢?”萧庭轩习惯了路清珩的冷脸,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当即配合着给沈韫仪热起了场子:“……你当年出车祸之后,不是有点失忆来着吗?”
萧庭轩是整个家里唯一知道沈韫仪当年车祸失忆的人,眼看着路清珩和沈韫仪之间气氛微妙,生怕路清珩和沈韫仪之前是真认识,沈韫仪却不记得了,会让路清珩觉得没有面子,当即捎带着提了一句。
沈韫仪笑着打起了配合:“也对,我要是没失忆,当初学校里有a1ston这么一位青年才俊,我又怎么可能会忘呢?”
曾经需要隐瞒掩藏的车祸失忆,随着沈韫仪的上位也成为饭局上无伤大雅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