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江梅娟時,蘇澤宇頓了頓。畢竟是自己母親,他不好說得太過分,便道:「我媽也不太關心我姐的事,之前奶奶在的時候最疼她,現在連奶奶都走了。」
祈燃斂了笑,默默聽著。
蘇澤宇繼續道:「再加上她媽媽的事……我姐真的挺難的。」
乍一聽到蘇沫親生母親的事,祈燃愣了下。自他與蘇沫相識以來,從未聽她提起過親生母親。祈燃對蘇沫親生母親的印象,仍停留在當初祈煙一筆帶過的描述中。
他只曉得那是個冷血且無情的女人,在蘇沫最需要媽媽的年紀離開了蘇沫。祈燃總以為,這個人早已和蘇沫斷絕來往,然而此刻聽到蘇澤宇這麼說,似乎又非如此。
他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露聲色,反問道:「你也聽說了?」
蘇澤宇點頭應聲:「嗯,聽我爸提起過。」
祈燃狀似無意地問說:「叔叔怎麼說?」
蘇澤宇不疑有他,說:「我爸可憐她,挺希望我姐能原諒她,但我姐一直不願意見她。昨天聽他在說,阿姨最多也就三個月了。」
「不過我理解我姐。」
此話一出,祈燃微感訝異。
從蘇澤宇寥寥數語裡,祈燃提取到了關鍵信息:蘇沫母親病危,希望得到蘇沫諒解卻遭到拒絕。
但是這些事蘇沫從未跟他提過。
他不由地想起這段時間蘇沫時常接到蘇世南的電話,每每通完電話,蘇沫的情緒總會低落幾分。祈燃看在眼裡,詢問過,都被蘇沫用旁的理由搪塞過去。
如今想來,大概是關於她母親的事。
祈燃還想套些話,卻瞧見蘇沫朝客廳走來,便閉口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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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後,江城下了一場暴雪,皚皚白雪將這座南方大都市包裹得嚴嚴實實,寒意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電視輪番播報著緊急聞,受這波寒潮影響,今年的最低氣溫跌破江城近二十年的記錄,都在提醒市民注意保暖防凍。
大四上半學期接近尾聲,蘇沫的課程已經少之又少,系裡的同學大部分都開始準備畢業論文以及找實習單位,上課的人數以肉眼可見的度減少。
蘇沫的保研結果早在十一月已經下來,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去上課,一堂課都不落下。沒有課時,她便整天泡在實驗室里。
和有充足時間可自行支配的大四不同,大二的專業課程則又多又滿。恰逢期末臨近,身為臨時抱佛腳學院優秀學生代表的祈燃,尤為忙碌。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每天堅持早起去蘇沫家。順路帶點早餐過去,偶爾會繞路去旁邊的市場買些鮮食材,回去自己做營養早餐。
蘇沫勸過他好幾回,讓他不必如此折騰。可他向來是拿定主意絕不改變的性格,蘇沫又不是個念念叨叨的人,後來便也不再提。
只是在最冷的那幾天,每每看到他冒著風雪而來,鼻尖被凍得通紅,蘇沫心裡不是滋味。
眼眸內的心疼藏不住,被祈燃盡收眼底,他反倒是越發的高興。用冰涼的手去捧她的臉,蘇沫被凍得下意識往後縮,他卻不管不顧,湊近了,用自己的鼻尖去觸碰蘇沫的鼻尖。
然後笑著調侃蘇沫:「這麼心疼我?那我搬到這裡來跟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知道他在開玩笑,蘇沫沒當真,只是將他推開了些,「你天天往這兒跑,搬不搬過來還有什麼區別。」
「那區別可大了。」祈燃說:「我又不會白住,會交房租的。」
蘇沫淺淺一笑,心想他倒是會精準打擊。她將祈燃推開了,去客廳里撈起剛充完電的熱水袋,塞進祈燃懷裡,「我有錢,不需要做二房東。」
祈燃癟癟嘴,焐著熱水袋跟在蘇沫後頭,瞧著她把自己帶來的早餐一樣一樣打開,隨後逕自坐到蘇沫對面,不滿道:「跟我合租有什麼不好,管吃管喝還包家務。我這樣的租客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
蘇沫但笑不語,夾了只熱騰騰的蒸餃,蘸了點醋,放到祈燃的碗裡。祈燃順手將熱水袋放到一邊,捏起筷子,夾著那隻蒸餃塞進嘴裡。
醋蘸得多了些,祈燃酸得皺了下鼻子:「等過完年我們合租吧,學校宿舍住著真不習慣。」
話題再次轉回合租上面,蘇沫沒有正面回應,只說:「都住一年半了,你才說不習慣?」
祈燃狡辯:「之前是迫不得已。」
蘇沫反問:「怎麼就迫不得已了?」
祈燃理所當然道:「還不是因為你住校嗎。」
蘇沫揚了揚唇:「我住校,跟你住不住校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祈燃脫口而出,卻又戛然而止。他終於反應過來:「蘇沫,你這是明知故問,拿我尋開心呢。」
蘇沫笑笑,倒也不為自己辯駁。
祈燃接著往下說,試圖說服蘇沫:「沫沫,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的想法是,明年我們換個面積大點的公寓,三室一廳差不多夠了。地方都我看好了,就在隔壁的錦鑫家園,離學校更近,到時候我們去上課更加方便。」
他越說越帶勁兒,仿佛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房租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出大頭,你看著給就行,不想給也沒事。沫沫,你覺得怎麼樣?」
要是換作以前,蘇沫鐵定會果斷地說不怎麼樣。但如今,見他如此興致高昂,便也不好潑他冷水,蘇沫只說:「搬家太麻煩了,這裡住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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