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燃並不傻,從蘇沫的這句話里聽出了她的意思,臉上頓時顯現出幾分失望。
蘇沫察覺到,補充了句:「這事年後再商量吧。」
祈燃的表情又因這句話舒展開來:「好啊。」
提到過年,祈燃才猛然想起距離春節不到一個月了。
斟酌片刻,他問蘇沫:「今年除夕,你來我們家過吧?我媽可想你了。」
蘇沫愣了愣,抓住了話中的破綻,疑惑地望向他:「你媽想我?」
他原是隨便扯了個理由,這會兒被質疑,祈燃回答得依舊理直氣壯、毫不遮掩:「嗯,我媽知道我們倆的事了。」
蘇沫正要夾蒸餃,聽到這話手停住了。
察覺到蘇沫略顯複雜的目光,祈燃啞然失笑。他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這副見了鬼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早說晚說都一樣。」
因著他這句不正經的「醜媳婦」,蘇沫忍不住笑了下。她推開祈燃的手,嗔罵:「滾。」
然後又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有跟我說。」
祈燃不以為意道:「前些日子吧,想跟你說來著,後來給忙忘了。」轉眼又嘻嘻一笑,說:「姐姐不會生氣吧?」
生氣倒不至於,只是有些許突然,出蘇沫計劃之外。
蘇沫如實說:「沒有生氣,只是——」
聽到蘇沫說不生氣時,祈燃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可沒想到蘇沫話鋒一轉,加了個但是,祈燃立馬明白蘇沫接下去要說什麼。
於是他急中生智,將鍋甩給祈煙:「這事都怪我姐。」
蘇沫:「煙煙?」
祈燃:「對啊。我姐那個大嘴巴,整天在我媽面前叭叭叭念叨個不停,說漏了嘴。我媽可是馳騁商場的人,這不馬上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那我媽問我了,我總不能撒謊吧。」
以蘇沫對祈煙的了解,她並非是祈燃口中那種嘴碎的人,故而蘇沫對祈燃的話存了幾分懷疑。但這會兒再繼續追究溫雅嫻是如何得知此事,似乎也沒有必要。
她只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問些什麼,手機鬧鈴乍然響起。
一看時間,七點半。
今天早上蘇沫有課,特意定了鬧鐘,不想磨蹭到這個點。她顧不得其他,起身去臥室將包拿出來。
草草收拾了一下,兩人一道出門。
在電梯口等電梯,有風從微開的過道窗戶里鑽進來,冰冷刺骨。蘇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祈燃瞧見了,取下自己的羊絨圍巾,轉而圍到蘇沫的脖子上。
蘇沫想說不用了,祈燃卻已經替她把圍巾整理好,拉到鼻子上,將她的下半張臉包裹得嚴嚴實實。
寒意頓時消散,鼻息之間皆是屬於祈燃的味道。
獨有地、好聞地、莫名令她迷戀的氣息。
她往下拉了拉圍巾,到鼻子下,然後輕聲說:「好。」
這個字說得沒頭沒尾,祈燃一時糊塗,側頭看她:「嗯?」
蘇沫轉過臉,微微仰頭,對上祈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