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崔家果然换了人来,是一个紫衣劲装的年轻人,腰间玉带刻着金镶纹路,面如冠玉,锥着翡翠白的髻。
程芷安远远地瞅了瞅,暗道:这次看样子是个嫡系,卖相倒是不错,不过和小白脸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年轻人走到近前,,一脸的傲气,横剑在胸前,“家中父辈嘱咐,迎回老祖。”
看这样子,根本不打算和李尘谈上几句。
“让我来!”程芷安早就守在一旁,闻言大喜,生怕李尘不给她出手的机会,话音刚落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年轻人面色一变,只因为程芷安的拳头刚出,彼岸境的势已经先到了,他手中的长剑嗡嗡颤动,似乎要脱手离去。
他急急后退,终于在两个闪身之后拔出长剑,但程芷安的身法是从摘星塔内悟出来的,就在年轻人拔剑之际,脚下挪动已如离弦之箭,一拳头摁在他的脸上。
年轻人一声闷哼,摔落地面连续几十个翻滚,程芷安乘胜追击,拳头又一次摁了上去。
场间只剩下拳拳到头的痛击声。
程芷安打得很痛快,一拳落下,“长得好看些,果然打得也舒服。”
车厢一旁,秋风推了推小七的胳膊,“难怪当日,她一定要挑殿下上台。”
小七看得一阵胆寒,“这位程家大小姐,长得清秀漂亮,修行天赋也极好,可惜就是不太聪明。”
足足一炷香后,年轻人没了意识,昏迷过去。
程芷安心满意足,一抬头见城门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三两两聚集了一些围观的百姓,顿时更觉得威风,大声叫嚣,“换一个人来!”
秋风二人有些心惊,担心这位大小姐真的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出来,回头看了看车厢,见李尘仍旧没什么动静,只得按捺下来。
又过半个时辰,又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来到近前,列刀身前,“崔家,崔阵。”
小七这时已经看出一些门道,对秋风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崔家不肯低头,就只得一直派年轻一辈出来,将老祖的尸身迎回去,他们绝不会派年长者出来,否则传出去反而是丢了崔家的脸。更何况,殿下毕竟是个皇子。”
秋风哼了一声,“本就是他们先做得不地道!”
程芷安和崔阵已经交了手。
崔阵显然比刚才的年轻人要强得多,刀影舞得密不透风,无声无息地在两侧草丛留下一掌深的沟壑,又好似把虚幻的风切成了锋利的刀刃,一刀就是十刀百刀,铮铮铮迎着程芷安的面门而去。
程芷安只觉得双颊生疼,吃痛下一声闷哼,想以彼岸之势引刀锋转向一侧,却现敌手无动于衷,急忙运转身法一声叱令向后急退,劲装舞成了凭空在一丈外开出的花儿。
崔阵早就有了准备,立刀而起,半空滑行一般急追而来,向下劈去!
刀锋映射出程芷安有些惊惧的眼神。
千钧一之际,一抹寒光从马车车厢里飞了出来!
崔阵的刀只得改道横劈,一瞬间面色巨变,极大的力道冲袭而来撕碎他的手掌筋骨,其间夹杂一股阴冷的势,自刀身传递过来,横冲直撞。
噗!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就像开了红色的花儿,一滴滴逸散在半空,崔阵瞬间倒地昏迷不醒。
嗡!寒光刺入地面颤动不止,众人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支纹路繁复的玄色钎子。
帷幔掀开,李尘从车里走出来,将铁钎子握在手里,回头道:“退回去吧,崔家后面派出来的人,你大概不是对手。”
程芷安这才知道,当然李尘在擂台上是放了多大的水,但她转念想到:那天如果他出了这一招,我至少要落个轻伤,莫非他是舍不得?清秀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一会儿痴笑一会儿苦恼,让一旁的小七看了觉得奇怪。
只有秋风又一声不屑,“嘁——”
李尘提着铁钎子走到崔阵身前,低头在地面画了一条直线。
李尘抬头,对着面前的城墙道:“崔旭前辈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我把前辈送回来,本也是这么想的,崔家不管和我哪一位哥哥有关系都和我无关,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是各位既然想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文章,我便给各位这个机会,这条直线就是我定的规矩。三天以后,如果还没人能破了我的规矩,我就带着崔旭前辈前往陨墨山,那里有我圣朝千百万的将士,崔旭前辈葬在哪里,想来也是开心的。”
这番话说的平淡,但李尘知道,有些人一定听得见。
他面对城墙,盘膝坐在直线之前,铁钎子就在身侧,刺入地面,只留下刻有纹路的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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