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崔阵败了!”消息传进崔家。
端坐在厅堂正中央的中年男子拍得手边木桌吱呀作响,“废物!平时日日夜夜自吹自擂,说什么同辈人中绝没有多少对手,如今连一个十年前才进皇城的乡下人都敌不过!”
一人小心地道:“二老爷,不妨先把九皇子请进城里,其余的,等家主过几日回来再作决定,否则老祖宗的尸身一直曝在城外,毕竟不太体面。”
“体面?”崔锦衣怒不可遏,“我们崔家千年传承,什么时候对别人低过头?现如今只有让年轻一辈出去败了外面那个乡野村夫才是真的体面!”
众人不再出声,只是面色各异。
实际上,当这位二老爷崔锦衣做出决定将李尘拦在城外时,在场许多人都并不同意,只是碍于身份地位,再加上家主实在宠溺他的这个弟弟,所以无法开口阻拦。
“崔宇,你去。”崔锦衣下了命令。
不多久,又一个紫衣劲装的年轻人出了城,还待冷笑着开口,李尘的兵器已经迎面而来。
锵!在高的激射和转动后,和年轻人的兵器撞击在一起。嘭!年轻人倒飞出去,落地的时候已经昏迷,和崔阵整整齐齐地躺一块儿。
城门口的人群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失望道:“又是一招,崔家三番五次,怎么总派一些酒囊饭袋上去?”
“哪怕派一个小孩儿上去,最差也就是这个结果了吧?”
程芷安的目光看着李尘的背影放了光。
小七心想:以殿下的这种情况,哪怕不用流魂咒,世上又能有几个女子抵挡得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算殿下让这位程家大小姐为他而死,她也甘之如饴吧。
崔家很快又得了消息,厅堂一阵器具的摔打和破裂声,“废物!废物!废物!”
“崔临、崔飞、崔骞韫、崔复、崔崇。”崔岩连续点了五个人出来,说:“不需要你们赢,不管用什么手段,至少瞧出他的后续手段,你们在崔家都算得上天资出众,如果和崔阵他们一样一招落败,就不必再回来了。”
几人闻言称是,只是心下不服,平日里都是年少气盛受尽吹捧的青年才俊,说什么一招落败?
不多时,五人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城,按照来时说好的顺序,其中一人越众而出,先来探探李尘的底。
他上前两步,正要开口,从李尘处一道寒光已经激射而来。
两声重响后,众人还没看得清楚,崔家子弟已经整整齐齐躺在崔阵的旁边儿。
寒光退回李尘身侧,稳稳落地,只留下柄处颤动。李尘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如一齐出手,否则别说三天,你们老祖三年也回不去,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你们崔家。”
剩余四人各自对视一眼,随着刚才的一击,来时的信心已经全部粉碎殆尽,极默契地同时出了手。
一人持清峰剑直刺;一人端印起咒,凭空现出锋利无匹的风轮;一人以厚重的长杵前突,舞得劲风呼呼;最后一人潜入暗中匕随身,准备挑出破绽一击而中。
程芷安见状大骂,“你们还要不要脸,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都是崔家的人,等我回去就把今儿这个场面传出去,看你们往后怎么立足!”
李尘不作声,抬起眸子在虚空抓了一把,便拈起来势汹汹的风轮又弹了回去;长吸一口气借了三分力,唇齿张开便吹偏了迎面刺来的长剑;一脚将铁钎子踢飞刺入黑暗某处,在如蝉的尖锐鸣叫中,藏在虚空的身影便被击落;最后,脚步向右侧挪动了三尺三,躲过了临身的长杵,抬手接过半空飞回的铁钎子,兵器舞成幻影,在几声密集连贯的击打后,成功刺入最后一人的胸口。
于是,地面又多躺下四个人。
不远处观战的程芷安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去过摘星塔,自然能够认出,李尘方才看似轻松简单,实则是动用了摘星塔里面的诸多玄妙法门,当年她进入其中,只学会寥寥几个便出了塔,即便如此,老祖也说她悟性不错。
因此她震撼莫名,“他明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登顶,怎会学到这么多法门?”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如今的李尘,已经是万法临身,因此诸法不侵。
另一边,城门口已经堵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城里大半百姓都来了,瞧着城外的一人一剑,不少人甚至关了铺子来瞧这清河郡空前的一幕,用他们的话说:“开铺子哪有看热闹来得舒坦,那可是圣朝九皇子和崔家的子弟!”
一个下午过去,城门口昏迷的人影已经躺了七八个,没有一个是李尘的一合之敌,就连最后几个人的联手也不过转瞬即逝。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去,有些百姓困不住回去睡了觉,但迅又有新的人挤上来,并时不时有人向后呼喊,“赢了,九皇子又赢了,还是一招!”
“咱也不知道这些贵人的修行是怎么区分的,更不知道这位九皇子究竟是什么境界,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让他出第二招,这位九皇子,怕不是已经天下无敌?”
青铜色的古城外,一道直线分隔出两个世界。
一边人声鼎沸,时不时因为拥挤传出叫骂,有的人索性把自家孩子架在脖子上,因为挡了诸多人的视线,又是一阵吵闹,哪怕站了两排的士兵也不好维持秩序。
直线的另一边,几道人影,几匹烈马,几声虫鸟的鸣叫。
李尘端坐在直线之前,背后是一望无垠的苍凉大地,轻描淡写地托出后方阴影里隐约的山峦线条。
那一年,我在城外观风景,城内观我称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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