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木制棋盘,表面打磨得很光滑,纵横十九道精准笔直,尽显做者手巧。
“会下棋嘛?”慕容玉笛歪着脑袋想看到低着头颅的韩杰山的面目表情。
韩杰山十分僵硬地说了一句:“回、回小姐,小的不懂……棋。”
慕容玉笛将两个竹棋篓相对摆放两边。
“没关系,我教你就好了。”
韩杰山语气稍弱:“小姐,这……不合适吧?”
慕容玉笛毫不在乎地将韩杰山的手拉着放到他那边的棋篓上。
“有什么不合适的?爷爷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不就是陪我玩的嘛,这可是你的职责所在。”
“来,我先跟你说,每颗棋子都有自己的‘气’,气死则棋死,喏,像这样就有四口气,但是在有些地方……”
慕容玉笛耐心地从头教起,韩杰山终于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少女,瞪大的眸子里定格着少女不厌其烦的模样。
();() 感受到韩杰山本能的畏惧和谨守的边界感,慕容玉笛好看的秀眉蹙成一团。
“我很吓人?”
“不、不是的。”
“那你怕我干什么?”
韩杰山只好凑近认真听。
慕容玉笛满意微笑。
此后少女绛唇映日秋水在目的模样于韩杰山脑海中挥之不去。
之后才知道,慕容玉笛患有身疾,药石难治,稍费些精力便气喘不止。
难怪只隔几脚的路程却还要将长势不好的桂树移至庭院内精心照料。
韩杰山每日会随身携带着增筑气血的药粒按需喂慕容玉笛服下。
除慕容老家主外,后山庭院来的人很少,两年里慕容玉笛的几位叔叔叔母们,韩杰山总共也没见过多少次。
碍于身子不便,慕容玉笛不曾离开过后山,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在几里外的崖边看日升,坐在日辉下笑着喘气。
仗着比韩杰山大一岁,慕容玉笛便喊他作“小杰山”,虽然知道是自己的荣幸,可韩杰山还是觉着别扭得不行。
“小杰山,还好有你陪我玩,你说这么大个地方我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以前来的人年纪都太大了,也不陪我玩,跟个木头一样每天做着一样的事情,无趣得很。”
慕容玉笛将韩杰山当作朋友,韩杰山尽心尽力陪伴的同时心里不曾忽视过主仆之别,连带着一些其他痴心妄想不该有的情愫,深埋心底。
“又要到桂树开花的时候了。”慕容玉笛呢喃了一句,转头看向韩杰山。
“小杰山,这次再学不会做桂花茶,我可就要怀疑是你脑子不好使了喔。”
韩杰山用力拍拍胸脯笑着道:“放心吧小姐,这次肯定能学会。”
慕容玉笛从诗词书法到手工下棋都很擅长,其中当属这桂花茶的手艺最是一绝。
而她叔叔叔母们少有的几次登门探望,总是恰好在桂花茶制好的那段日子,临走之际都要带走一些。
“走吧。”慕容玉笛起身拍拍衣服。
“回去准备准备,过两日跟我去采桂花。”
然而一切都在慕容老家主逝世后彻底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