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认真计较,这时就该跑到酒店客房去暴打他一顿,再把他逐出西川。我的胸怀够博大的了!”
韩璐璐忐忑不安的默然背过身去。
方文山不依不饶的使劲扳过她的身子来,痛苦愤恨的注视着她如花似玉的面庞说: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私底下不再和他见面,为什么今天又要去酒店约会他呢?还碰巧撞见姐姐,你让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只是去探病,顺便外出给他订餐,别的什么也没干!你干嘛要相信姐姐的胡乱猜疑?”
“女人都是敏感多疑的,你知道姐姐说话多难听吗?虽然她对你的态度一度有所缓和,对你个人的看法有所改善,但是可惜!……”
韩璐璐不由恼恨的使劲挣开他,转过身去不愿搭理他。
”你们孤男寡女一起在房间里待了多久?”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她喃喃低语道。
“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们在一起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见到姐姐时,你的神色慌乱,又有些不自然?”
“我很慌乱不自然吗?我不觉得。“璐璐感觉冤屈的申辩道,”我也是个有脸面和羞耻心的正常女人,如果我和野男人偷情行苟且之事,至少也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气吧!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难道那一刻,我连虚伪掩饰的本能都丧失了吗?猫儿偷腥后,还知道舔干净嘴巴,不让主人觉察出来呢!我的智商已经下降的那么厉害吗?”
“可是姐姐说的有鼻子有眼,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既然你对她说的深信不疑,那你去问她好了,相信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方文山心头愤怒的潮水不由得被她掀起千层万重的波澜,他按捺不住的一把将她从床头揪起来道:“我要听你的解释,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你们有没有肌肤之亲,甚至越轨行为?”
花容月貌呈现出明显的愤恨之情,韩璐璐不禁冷笑道:“是的,我们上床了,我们在一起干了所有相爱的男女都会干的事,无一遗漏——这回你满意了吧!既然你如此渴望你的女人背叛你,殷切希望你的头顶长出青青大草原,我就成全你。”
方文山俊俏的脸庞因为内心的羞耻愤懑而变得通红紫涨,他分不清女人的话是真心还是赌气,只得狠狠的撂下她冲进卫生间去,打开淋浴器的花洒一遍又一遍的冲凉让自己冷静。
望着宣泄情绪几近疯狂的男人,韩璐璐爬起身来走近他,默然注视着密密麻麻的水注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半晌哽咽道: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缺乏的并不是爱情,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最可宝贵的信任!你并不信任我,所以我们又何必捆绑在一起呢?对你对我都是无尽的痛苦!”
方文山闻言沉默的关掉花洒,浑身湿淋淋的低头走出卫生间来,轻蔑不屑的顺手推搡她一把说:“你想都别想!”
卫生间门口的地下未免一片湿滑,韩璐璐因为他的无心之举站立不稳趔趄着倒下,方文山慌忙的转身搀扶都来不及,只见她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她几乎晕厥过去。
全副武装的急诊科医生走出病房来,在外面的过道里对赤裸上身头潮湿的方文山报告道:
“我们刚刚检查确诊,病人流产了,需要做个刮宫手术,麻烦你去交费吧!”
见对方目瞪口呆一副懵懂的状态,他又不得不伸手指示道:“哦,缴费窗口在前面右转的大厅。”
一个身穿艳俗的红色长裙,同样等候在走廊里的中年女子同情的望着方文山,低声安抚他道:“想开点吧!……”
方文山这才模糊的意识到生了什么,不禁悲从中来,在家里因为激烈的争吵而引的紧张情绪渐渐得到释放,他在陡峭雪白的墙边慢慢的蹲下身来双手抱头,情绪崩溃的竟然暂时忘了医生对他的嘱咐。
悔恨和痛苦席卷了他的心灵,勉强支撑着疲惫的身躯从缴费窗口回来,他倾听着值班护士的教导说:
“您先回家穿戴整齐出来吧!这样实在不像话呢!虽然是急诊,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等下病人会转到后面的住院部去呢!您也该回家收拾收拾,过来陪护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我也年轻过,但不像你们这样毛毛躁躁的呀,把肚子里的孩子都整流产了,算是怎么回事呢?”
突事件虽然令方文山乱了方寸不知所措,他的头脑却清晰的梳理着思路道:“璐璐是何时怀孕的?她为什么不告知我呢?如果我早知她身怀有孕,又怎会气急败坏的和她争吵,说出那些残酷无情的话来?我又何至于推她一把呢?真是该死!……“
但她为什么会怀孕且隐瞒不报呢?多年来他们的避孕措施可谓万无一失,现在却突然的怀孕了!或许正如妇产科医生所言,凡事无绝对,任何措施都不可能百分百的避孕有效。
次日韩璐璐在住院部病房里醒来后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尤其对方文山爱搭不理冷漠之至。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他只得花重金另外聘请了特护日夜照看她。
老二颇为震惊的倾听他打电话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愣了半晌说:“这事怪你自己太冲动了,谁叫你莫名其妙的吃醋,和她争吵并动手呢?我们同学生病了,她代表我去酒店看望他还有错了?”
”可是我姐姐……”
“还有你亲爱的姐姐,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她是将韩璐璐和朱宇鹏捉奸在床了吗?就那么笃定。”
方文山也觉得姐姐有错,但不愿外人公然指责她,于是临了意味深长的询问老二,朱宇鹏是否还安然无恙的滞留在西川。
“哦!我不清楚他的行踪。”老二有些慌乱的答复他道,“你要干嘛?这事和朱宇鹏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方总。我希望你冷静,不要让事态更加的恶化,否则你和韩璐璐的感情就再也回不了头啦!”
方文山挂了电话,不愿再听她的唠唠叨叨。
璐璐流产出院后,他就被父母唤回方家老宅聆听长辈们的训诫。
“你在荷花广场那边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我都听你父母说了,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方自馨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说着,冷淡而略含讥讽的语气令方文山不禁羞愧脸红。
”你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哩,是个金屋藏娇的情种!只是你们的关系闹到如今这般的田地,想藏也藏不住啊!世人的目光都关注着我们方家呢!作为方家的长子,我觉得我有责任挽救方家濒临崩塌的声誉形象。”
在场正襟危坐的方家人个个噤若寒蝉。
方文山放肆大胆的目光掠了掠老成持重的伯父,默然倾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和你爸妈对你的婚姻大事达成了共识,让你们顺顺当当的领证结婚吧,也能成就一段佳话。但怎么又冒出那个大学同学的事来呢?”
“他已经回上海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来西川打扰我们的生活。”方文山胸有成竹的说道。
“而且我相信璐璐是清白的,他们之间并没有你们猜测的那种关系。”
“文轩都亲眼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房间里出来了,你还要为她洗脱?”张家霞惊异愤怒的叫嚷着。“那女人就是狐妖苏妲己吧!你被她迷昏了头!”
“姐姐看见了什么?请问。”方文山昂然质问对面端坐着的胞姐方文轩,“我想她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一切全是她的主观臆测吧!那天姐姐不也是只身前去酒店客房找人的吗?为什么璐璐并没有编排她的谣言呢?可见她是心思单纯的人。”
方文轩愤怒的对弟弟断喝道:“我一向行的正走的正,为了公事才去酒店找客户,她能编排我什么?”
“他们是堂堂正正的大学同学,生病了她前去探望,这种理由难道不够正当吗?”
在场义愤填膺的人们全被他的话堵住了嘴,无言以对。
方文山望了望众人,冷淡的笑道:“姐姐,妈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璐璐是个很平凡简单的人,我们在一起也只想平安快乐的度过余生,请大家不要再作梗生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