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知道此人,自己甚至和他一直联手做着一些肮脏的生意。
但也只是通过郑啸林出面运作,两人从未因私事见过面。
即使以前因公事而照会过,但彼此之间也从来没有私底下的交往,彼此之间更不会见面交谈生意上的运作,因为肮脏的生意见不得光,彼此都要避讳。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求见自己是意欲何为。
“是不是生意上出现了什么差错?”
欧文看向郑啸林的眼神有了一丝异样,觉得他不应该冒冒失失地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而应该主动地去平息事态,担起责任来。
更不应该把“合伙人”带来见他。
毕竟,肮脏的生意是见不得光的,一旦遭到媒体的曝光,他虽是法国人,也不能独善其身。
郑啸林是一个老江湖,善于察言观色。
他从欧文的眼神之中嗅出了一丝不信任的味道。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有的只是欧文从自己的手里接过分红的“小黄鱼”时,对自己的夸赞和能力上的认可。
“欧文先生误会了。”
郑啸林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但说话还是不太自然和顺畅。
“我们的生意运作的很好,没有出现差错,即使有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摆平的,绝对不会牵扯到您的。”
郑啸林的一番保证,打消了欧文的猜疑和担忧。
此刻,他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一份欣赏和信任。
欧文从老板椅子上起身,步履沉稳至酒柜前,从中取出一瓶红酒及两支高脚杯。
紧接着,他为郑啸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红酒,其中一杯呈递给郑啸林。
郑啸林恭敬地接过红酒杯,礼貌地表达谢意,随后借机拭去额头上细微的汗珠,力求使自己保持平静从容。
“郑先生,这是产自波尔多的陈年佳酿,是我的老朋友老查理刚刚派人送过来的,你也尝一尝。”
其实,郑啸林心里急的要死,根本没有心思去品尝手中的佳酿。
余独醒还在下面等着答复呢。
但为了显得自己一贯如常的持稳,也只好是咽下到嘴的话语。
择机再汇报。
“说吧,余局长不是因为私事,那他有什么公事要来协调吗?”
欧文已重新回坐到座椅上,悠然自得地轻抚着手中的高脚酒杯。
“欧文先生您忘记啦,被我们关押的案犯陈默群是他的副局长。”
“你说什么,陈默群是华界警察局的副局长?”
欧文获知这个消息,猛然坐直了身躯,硕大秃顶的脑袋本能地往前探着,他显然是吃了一惊。
“是的,陈默群是他的一个副局长。”
郑啸林轻点着头,悠悠地重复道。
“按理说,一个副局长,身份尊贵,衣食无忧,他怎么可能会是杀害一个普通海员的凶手呢?”
欧文眨巴着眼睛,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子,伴随着一个劲地摇头分析,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郑啸林顺着欧文的思路,缓缓地走向欧文,并弓腰低声提醒道。
看来,伍德的死果然没有那么地简单。
一边是日本侨民,一边是华界警察局的副局长,双方都牵扯进了伍德的案件当中。
这好像不是属于简单的涉外案件了,其复杂和棘手程度,已让欧文敏锐地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这种味道,像杯中的红酒一样干涩,透着暗香,让人着迷。
只是红酒能让人心旷神怡,而这个案件则会带来无休止的纠缠及麻烦。
欧文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欧文先生,余局长还在下面嚷着等着您的会见呢,您看……?”
郑啸林再次低声提醒着欧文,面露期待地提醒着。
“你下去叫他上来,你再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精神点,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来打扰我,也包括你。”
欧文猛然仰起脸来,朗声朝郑啸林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