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裕仁商社总部,后院密室。
典型的日式客厅装饰风格。室内的四个角落分别设置着方形落地灯,散出温馨的橘色光芒,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暖意。
这种设计不仅突出了日式的简约风格,而且通过落地灯的巧妙布置,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宽敞和舒适。
密室内方形茶几围坐着四个日本人。
岸田介雄与春日换掉夜行服,着和服就座于茶几两侧,神情傲慢,间或流露出少许不甘。
裕人太郎宛如弥勒佛般,眯缝着双目,悉心为众人斟奉功夫茶,并用木夹将茶碗递至各人面前。
众人依次接过茶水,纷纷点头致谢。
呷了一口茶水,佐藤贤二轻轻放下茶杯,以期许的目光望着岸田和春日,语气迫切地询问:“岸田君,怎么样,行动还算顺利吧?”
岸田介雄低头致歉,幅度很大:“佐藤组长,非常抱歉。此次搜寻宝物过程中,我与春日君遭遇突状况,不得不提前终止搜寻任务。”
此身状乃是日本武士道精神中认罪仪式的典型体现。败者已做好承受惩罚的心理准备,生死与否,皆取决于上级之意。
即便上级未对失败者进行惩戒,但只要上级感到极度不满或丧失对下级的信任,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以死效忠天皇,剖腹谢罪。他们坚决不会让自己的同伴瞧不起,从而毫无意义地存活于世。
战就是出师不利,这听上去像是一个坏消息。
佐藤贤二在心理上难以接受,瞬间情绪突变,面部表情狰狞阴沉。
岸田介雄是佐藤贤二的北海道老乡。他的腰部旧伤还没有痊愈。此次行动,他是主动请缨前往的,真是勉为其难。
为了顾及同乡之情,佐藤贤二不忍埋怨岸田介雄,而是将愠怒的目光移到了春日的身上。
春日不敢正视佐藤贤二目光,心中愧疚,脑袋低垂。
“春日,抬起你的头来,到底生了什么情况?”佐藤贤二极力控制他的暴脾气,没有责骂,语气威严而又露出不满。
“嗨!”春日抬起头对上佐藤贤二的目光:“我和岸田君刚搜完一个书房,正要去下一个书房时,近处生了一声枪响,所以……”
春日惶恐,不敢提及逃离之词。
“所以你们就撤离了撒公馆?”佐藤贤二失望道。
“是的,组长。”
“什么人开的枪?”
“好像是巡捕房的人开的枪。”
“是针对你们的吗?”
“当时无法确定。”春日语焉不详道。
“什么无法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佐藤贤二按捺不住了,急切地寻求真相。
组长贴身紧逼式的追问,令春日更加坐立不安。他的思绪瞬间纷繁杂乱,无法继续做出完整连贯性的陈述。
渐渐地,他额头上渗出了黄豆般汗珠蜿蜒至眼角,带来刺痛感,使得双眼难以睁开。春日欲抬手用袖子拭去眼部不适,以便继续回答,却被裕人太郎举手制止。
裕人太郎微笑着提醒道:“佐藤君,请保持冷静。待春日君详细阐述事情经过后,我们再行讨论亦为时不晚。”
佐藤贤二向裕人太郎点头说了一声“嗨”,便没有继续逼问。
裕人太郎紧接着拿起茶具为春日添茶,劝慰他无需害怕,从容陈述。
春日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接着陈述了余下的经过……
听到枪响之后,他和岸田介雄撤出撒公馆,不是为了回来,而是分开去打探周围的情况。
如果枪声不是针对他们的,他们还会回来进入撒公馆,继续搜寻宝物。谁知道中途遭遇了两个巡捕,试图抓捕他们。
事情完全搞清楚了。
“会长,杨崇古率领队伍已成功清除废弃厂房的隐患并离开,为何他们会突然返回,且潜伏在撒公馆外?”
“岸田君和春日君险些暴露,此事令人费解。”佐藤贤二疑惑地向裕人太郎询问。
裕人太郎亦深感困惑。
他抚摸着无须的下巴,紧皱眉头深思熟虑片刻,方才说道:“或许是杨崇古工作极为尽职。”
“他带回人员并非针对我们,而是怀疑废弃厂房内尚有漏网之鱼,却在无意间现了岸田介雄与春日两位的身影。”裕人太郎遗憾地看向二人。
佐藤贤二予以点头赞同。然而,他的面容瞬间再次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想,撒公馆必定已向巡捕房报了案。杨崇古在破案方面颇具手腕,我忧虑他可能会寻找到线索,将怀疑指向我们。”
裕人太郎目光抬起,疑惑地询问:“你的意思是……?”
“做掉他,以免坏了我们的大事。”佐藤贤二语气坚决,他的刀掌在胸前用力斜劈。
“呵呵。”一直沉默的岸田介雄,此刻出了一声冷笑。
“佐藤君,你太高看杨崇古了。我认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撞上大运的小屁孩而已。做掉他我一个人足以。”岸田介雄不以为然道。
夤夜躲在大树后面偷袭杨崇古并与之交手的,正是岸田介雄。
佐藤贤二审视着岸田介雄,关切地询问:“你的腰伤……”
岸田介雄轻拍腰部,表示:“现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