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胡乱塞了些什么,总之把能想起来的作业和习题册都一股脑地装进书包,最后拉上笔袋。卓望道觑着他的动静,小声问“这就走了啊”
安问点点头,卓望道知道他俩之间出了问题正在冷战,不好多说什么,只让安问别忘了周六约好了一起刷题。
安问从前门出去,起身的动静不小,椅子腿在地面出剧烈的金属刮擦声。
任延的八卦好看,学霸们也忍不住纷纷抬起头,先是看到安问怒气冲冲的背影,继而又看到任延摸了摸鼻子,似乎很无奈地哼笑了一声,出去追人去了。
穿过已经落锁的年级组办公室,刚到楼梯口,安问就被任延追上。旁边的楼梯间是保洁室,平时并不起眼。拉门被打开,安问来不及慌张便被推了进去。
里头没窗,安问被任延强势按到墙上,正压下开关。节能灯哧啦一跳,把安问的脸照得很白。
任延一手支着门,将安问困在自己身体与墙的犄角之间,先看了安问一会儿,才问“还没躲够”
安问扭过头“不想理你。”
任延尊重了,但又没完全尊重“多久”
要说的话特别羞耻,安问闭了下眼,破罐子破摔“等你不喜欢我了为止。”
任延静了静,眸光依旧沉静“办不到。”
只是三个字,安问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身体某处起了奇怪的反应。
“是你自己要问的,”任延慢条斯理地说,“是你自己要好奇,要来篮球队看我,要看一看我喜欢的人是谁。你这么好奇,我怎么舍得一直骗你”
什么歪理。
“况且”任延俯近他,挺拔的鼻尖抵着安问的颌角,嗅闻着他,嗓音暗哑“我也已经忍不住了。”
忍不住忍不住什么安问紧紧抵着墙,书包从他的肩膀滑下,在地面落出不轻不重的声响。贴着墙的手被任延牵进了掌心,安问的面容苍白如同跪乳羔羊。
明明可以推开的,但他好像忘记推开,所有的意识都汇集到了被任延鼻尖抵着的地方,耳垂灼灼地着热,似乎觉得焦渴。
任延吮上他纤细的耳骨时,这股焦渴如同被水淹没,紧绷的身体可耻地松弛了下来,安问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尾音那么轻,着颤。腰软着,往人怀里送。
任延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莫名低声哼笑了一声,继而怜悯地放开了他,摸着他的脸“嗯什么”
安问脸上冷冷的,但眼眶那么红,分明像是快哭了。
“流氓。”但手语多么吃亏,骂人也没有气势,何况他冷冰冰瞪着人的模样又那么漂亮。
再加上碰上任延这么不要脸的,“听不懂。”他无赖地说。
安问在他昂贵的鞋子上狠狠踩了一脚,任延闷哼了一声,勾了勾唇,一边揉着他耳垂,一边慢慢地温柔地说“回教室去等我,七点我来接你。”
说完了这句话,没有留给安问辩驳的余地,他推开门,往旁边侧了侧身“乖,你先出去。”
安问多善良心软,虽然快气死了,但还是狐疑地问“你不走么”
任延靠着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寻常而无奈地说“硬了,见不了人。”
安问心里轰地一下,只觉得浑身都快被烧透了。他低头走得飞快,被走廊的穿堂风一吹,才想起呼吸。
凭什么听任延的话就要走就要走,立刻回思源路脚尖一拐就往楼梯下跑,噌噌噌下了一层楼,脚步却又慢了下来,脸还红着,在这里也睹物思人了,想到任延在这里给他量身高,不过几周前的事。
虽然是量身高,但任延抱得他很舒服。
说好了要搬过去住,两家大人也都打好了招呼,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甩脾气耍性子安问慢腾腾地给自己找着理由。对吧,他得讲礼貌的。
咬着唇,看上去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重新往楼上走。
正遇上平息下来准备回体育馆的任延。
任延看上去对他的去而复返一点也不意外,与安问擦肩而过时,笑着勾了下他的手指,说了一声“好乖”。
七点钟天已黑透,体育馆里灯火通明,看训练的学生都散了,谭教练正做队内总结训话。任延提前请了假,以最快度在更衣室里洗完了澡,挎着运动肩包脚步匆匆地小跑出来。
一眼便看到花坛边坐了个人。
路灯离得远,橘色的光晕照亮了些朦朦胧胧的头虚影,安问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闭着,认真听耳朵里两个美国播音员的叽里呱啦。